李忧尘笑了笑:“苏雅,你不必担心。其实,所有的人精神紧张时,都有可能产生幻觉的。我以前觉得你太孤傲压抑,心理容易出问题。自从你妹妹好了后,你的心态好了许多,应该没事的。”
“嗯。有一次,我听到手机里传来丁恩河的声音,应该是幻觉。可是,我刚才在音乐厅时,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到现在也不清楚是不是幻听。”
李忧尘详细询问苏雅当时的情景。思考了很久,才犹豫着说:“苏雅,由于我不在现场,所以不能完全肯定。幻听一般能让患者感觉到恐怖、爱、恨等较强烈的情感,而你只是有些烦躁,声音又毫无规律,我个人觉得,也许,那声音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你的幻听。”
“如果是真实存在的,为什么我身边、身前、身后的人都没有感觉到?”
“这我就不知道了。”李忧尘猜测着说,“你也说过了,声音太小,也许他们听不到。或者,他们听到了,只是反应没你这么强烈罢了。”
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嗯,谢谢你,李医师。”
告别了李忧尘和凌雁玉后,苏雅来到了妹妹的寝室。还没走进寝室,远远地就听到了那首熟悉的钢琴曲——《少女的祈祷》。
寝室的客厅里,妹妹踏着节奏翩翩起舞,有一种动人的轻盈。是的,苏舒已经全身心地投入舞蹈之中,人舞合一,所有的美丽憧憬和梦想都在曼妙的舞姿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苏雅从来没看到过妹妹如此投入和虔诚过。看来,这次妹妹是铁了心要参加歌舞剧《望夫》的演出,她根本就阻止不了。
她只希望,妹妹的排练和演出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可是,她却隐隐感到,那幕《望夫》的歌舞剧中隐藏着凄惨的剑光,凡是演出的人都将身陷其中、凶多吉少。
37、
2006年10月6日,上午11点15分。医学院招待所附近。
秦雪曼疯狂地摇动小芹:“小芹,醒醒,别睡着!”
小芹艰难地睁开眼睛,迷惘地望着秦雪曼她们。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动也动不了,仿佛病入膏肓垂死的人。
秦雪曼很清楚,小芹只要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
“小芹,听我说!你睁着眼睛,别睡着!对自己说,一切都只是梦,一切都是假的,过会就会好起来!”秦雪曼真急了,一向冷静地她竟然有些语无伦次,“想想家里人,想想父母,想想兄弟姐妹,想想自己爱的人,不要放弃!尝试着让自己深呼吸,尝试着让自己动起来……”
香草看着身旁呆若木鸡的雅丽和芳芳,大声叫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想办法送她去医院!”
她们向路过的学生借了辆自行车,扶着小芹晃悠悠地推到了附属医院。一路上,秦雪曼喋喋不休,想方设法地集中小芹的注意力。
小芹被送进了急救室,还是由急救小敏失败的那位医生来负责。
秦雪曼和香草、雅丽、芳芳再次坐在了急救室外的长椅上。空气中依然飘浮着浓浓的消毒液水味,到处是咳嗽声和有气无力的病人。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的眼神中都流露出恐惧、憎恨、迷惘的情绪。
大约半个小时后,医生擦着汗慌慌张张地走出来。
身为医生,早已见惯了生老病死,为什么这么慌张?
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女生们,她们赶紧围了上去。
“医生,小芹怎么样了?”
“小芹没事吧!”
“小芹好了没有?”
医生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我……我已经尽力了。”
香草勃然大怒:“你是什么医生!医一个死一个!明明都只是小病,到了你手上,就进了鬼门关!你是怎么考上执业医师的?你还有没有一点医德?”
雅丽也跟着大骂起来,芳芳则低声地抽泣。
路过的病人和护士也围了过来。有的病人附和着香草指责医生,大骂医院又黑又毒,医德败坏,费用昂贵,没半点救死扶伤的精神。如果没有钱的话,只能等死。还不能死在医院里面,要抬到外面去死。
心怀不满的病人们个个以身说法,群情激动,也不知谁叫了一句,开始有病人对医生动起手来。医院的保安人员们跑过来了,却不敢乱动,只能护着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