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遇是忽然之间出手的,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他的力气很大,动作狠戾,那人倒地后挨了几拳后,其余的人才反应过来上去阻止。
许峦养的那些保镖空有架子,真要打起架来,哪有这个曾经几乎天天在乱巷里斗殴的人有经验。
他们伸手去制止,他猛地挣脱,又将更多的人摁在地上。
四个保镖被他牵制在这里,他在乱斗中回头看她。
他没说话,但许听芜看出他的意思了——快去。
许听芜只能疯狂地往前跑,经过他们时,盛遇被推到地上,身子被按住,有人一脚踩在他的手背,脚尖狠狠地拧。
他顿时指骨泛白,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依旧没有吭声,奋力挣开,重新和那人扭打在一起。
像是一团安静燃烧又生生不息的黑色火焰。
看出了她眼里的犹豫和心疼,盛遇皱眉,坚定地重复那个字:“走。”
许听芜再次奋不顾身往前跑了,这是盛遇给她争取来的时间,她不能浪费。
耳边的风声像是被刀片割裂,她一路奔跑来到爸妈的墓前,不知为何,泪水已经失禁地流了满面。
或许她太想念他们,也或许是这一路走来太不容易,更有可能是,盛遇刚才近乎献祭般的举动,过于热烈,也过于沉重了。
她把花束放在他们的墓前,郑重在地上重重磕了好几个头,每一个都蕴含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许听芜这一刻觉得自己十分不孝,虽然在祭拜他们,可脑子里全是盛遇刚才拼命冲向那几人的身影。
她放心不下他,自然不能在这里久留。
“爸妈,我很好。”许听芜声音有些哽咽,“我在那边过得很快乐,一定是你们保佑的。”
“我很好,已经不需要保佑了,所以你们帮我……”她抽泣了一声,“帮我保佑保佑他,让他顺利长大吧。”
许听芜最后用力地磕了一个头,就着这个姿势跪在地上,身子往前,去抚摸墓碑上的照片。
看到他们的照片,许听芜更是泣不成声。
盛遇帮她换来的时间十分有限,她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就被抓着往外走。
准确来说,是许听芜墓园从拾级而上的台阶上脚步凌乱地被推下来,还好有盛遇将她接住。
她躺在白昼晴空下,身体犹如被抽掉了全部力气,缓了好久,大脑才重新与现实接轨。
盛遇一直抱着她,手指温存地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不哭。”
他脸上又多了一道伤痕,颧骨那里肿了起来,垂眸看她时,逆了光,脸部轮廓被光影描摹,仿佛神祇降临。
海岸线上浪潮拍打浅滩礁石,风声阵阵,似巨龙呜咽啼哭。
许听芜和盛遇坐在海边发了一会儿呆,就这样沉默不语,旁边时而有人惊讶地看着他们。
他们的造型实在过于令人遐想了,女生头发散乱,额头上红了一片,而男生脸上也带着擦伤,目光疏冷阴郁。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