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鲁肃大惊,急忙下令道:“传令各营严备!”怕什么来什么,张仁这是算准鲁肃军中已经断粮,来打落水狗了。
整个军营顿时慌『乱』起来,弓弩手集中到了营边,但是却不敢靠近海岸。张仁麾下军队的石雨、箭雨他们可是记忆犹新,谁也不想上前给投石架当靶子。
舰队在离海岸约有三百余步的地方齐齐抛锚停船,只有一只较小的快船直接驶向了岸边。还没靠岸的时候,船上的发喊声便传向了军营:“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夷州来使求见鲁大人,请代为通传!”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鲁肃那里,鲁肃迟疑道:“不是来打仗的?也罢,去将来使请入大帐……记住要以礼相待,莫叫人取笑我东吴无礼。”
很快来使便被请入帐中,微笑着向鲁肃施礼道:“在下夷州令朱平,表字问天,见过鲁大人。”
鲁肃亦回了礼,问道:“朱令君来此何干?”
朱平道:“奉我家主公张夷州之令来此为使,请鲁大人登船一宴。”
“请我赴宴?张夷州?可是张仁张世清?”
“正是。”
“朝庭下诏,夷州牧应是刘晔刘子阳,什么时候夷州牧成了你家主公张仁?”
朱平大笑道:“鲁大人有所不知,早在朝庭并未下诏之前,刘子阳便已将夷州牧印绶让于我家主公,自己出补夷州主薄一职镇守泉州。若是算算时日,刘主薄上复朝庭的表文现在也该送到许都了吧。”
鲁肃微微点头,夷州真正的主人是张仁这件事鲁肃早就料到,现在也不过就是想确认一下而已。顿了顿鲁肃又问道:“张夷州与我交兵未果,此时突然邀我登船赴宴是何用意?莫非是想设计赚我?”
朱平道:“鲁大人此言差矣!朱某来时主公曾向我明言,主公与鲁大人多年之前可算故交,相谈甚是投机。现在虽然是兵戎相见,好歹也要先尽一尽地主之谊,与鲁大人同饮几杯方能不失待客之礼,断无诈谋掺杂其中。一宴过后,自然会送鲁大人安然回营,绝不失信。至于这两军对阵,不妨就放在酒宴之后再作打算。我家主公所虑者,是担心鲁大人会认为此宴乃是鸿门宴而不敢赴宴。”
鲁肃冷笑道:“不错,我的确担心这是鸿门一宴。眼下我雄师数万在此,小小的泉州城大可一鼓而下,张夷州此刻前来邀我赴宴,又岂能不容人有此心思?”
朱平笑道:“泉州城可一鼓而下?鲁大人,你这是在自欺欺人,还是不愿在人前输了气势?旬日前吴军粮草尽失,连日来泉州城不能速克,鲁大人驻营此间只怕是进退两难吧?实话实说,鲁大人军中虚实我家主公早已尽知,差我来请鲁大人登船赴宴,其实是想给鲁大人与这里的两万军兵留一条活路,去与不去请鲁大人自相定夺。顺便容某再说一句,鲁大人东面的退路我家主公已经聚起过万人马,夷州增援泉州的万余人马也已经离船登岸,至于海上的五千水师……鲁大人应该早就领教过了。恕某直言,此宴鲁大人能孤身前去,或许尚有活路;若强要一战,某敢断言,此间的两万人马将会一役尽没!”
鲁肃暗中攥紧了双拳,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心里清楚,朱平所说的都是实话,眼下军中已经断粮,兵无斗志,对方的兵力又已经超出自己许多,且士气旺盛战力强悍。自己若是硬是要打的话的确会是死路一条。
强行冷静下来,鲁肃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好,鲁肃就赴此一宴又有何妨!就算是误入『奸』计,我也认了!副将,我登船赴宴时此处军兵尽由你指挥,若吾身故,军中如何你自相定夺!”
副将刚想阻拦,鲁肃已然站起了身来向朱平道:“就请朱大人头前带路吧。”
“请!”
船舟轻摇,鲁肃只带了两个侍卫登上快船,没用多久便登上了舰队中的帅船。
登上帅船的那一刻,鲁肃忽然听见了悠悠琴声,再就是张仁在船头处传来的歌声:“沧海一声啸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一曲唱罢,鲁肃虽然紧锁着双眉,却还是鼓掌叫好道:“张夷州真是好雅兴。大战在即,却还能放声高歌,单是这份气慨,鲁肃便自叹不如。”
张仁微笑着转回身来道:“哪里,这一仗我已知必胜才会有这般闲情。若是我身处逆境劣势,反到自知会远不如子敬如此沉着……子敬,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