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晓一听,把那盘子肉拿回自己面前,再去检查了一遍里头是否有没挑完的刺,最后说:“还是别吃了。”
“别,别呀!”冯尧抢了来一口闷完,这种宠爱到眼前了,哪有推开的道理,嚼着鱼肉乐乐呵呵地说:“可好吃了。”
聂晓剥了大虾递他碗里。
冯尧把脸笑出了花儿,吃了虾:“好甜哦,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虾。”
之后聂晓不管往他碗里夹什么,他都尽数吃下,并且眉眼弯弯,享受在那不知道因为什么缘由而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宠爱里。
最后摸着自己的肚子,瘫在椅子上:“饱了饱了,不能再吃了,再甜也不吃了。”
聂晓往椅背上轻轻一靠,仰着头去看冯尧家堂屋的牌匾。
中式的木头桌椅,西式的展示方几,头顶一盏大大的西式吊灯,墙上的水墨画,书法,装裱得素雅。
最后望向一幅巨大的油画,华丽的画框都闪着金光。
实在难以去琢磨这是谁的品味,或者说这里曾经住的人都经历了什么。
冯尧看出来了,笑着说:“中式的,我爷爷的品味,西式的,我奶奶的品味。”
聂晓笑问:“油画是你奶奶画的吗?”
冯尧小声说:“不是哦,是当年追我奶奶的人。”
冯爷爷此时在桌的对面喊他:“冯尧,来说说,大年三十儿离家出走的感想,让大家伙儿乐呵乐呵。”
“遭了。”冯尧起身要跑。
冯爷爷又喊:“抓过来。”
冯尧被他大伯的儿子一边一个抓了回去,架在了冯爷爷的身旁。
冯爷爷把他后背一拍,开始捏他的肩胛骨,带着训诫:“翅膀硬了是不是?我看看是不是能飞了。”
冯尧把脖子一缩去躲他爷爷厚实的手掌:“爷爷,你该管管你儿子儿媳,哪有大年三十把孩子扔家里的?一个人在家里感受被抛弃的凄凉和去青岛吃海鲜看大海,要是你的话你选什么?”
大伯和小叔叔都望向冯爸爸,冯爸爸突然有了父亲的威严,一拍桌:“说什么呢,不听话惩罚你思过这是教育!你不服从教育还有理了?”
“那我只能说…”冯尧左脚往一边儿迈,大着声气,“教育使人愚蠢!”
说完快速往大院儿跑,并且顺势牵了聂晓的手,跑出那一堆看他笑话的人群。
聂晓跟着他跑了一段距离,见他开始喘气儿,跑变成了走,最后停在了几棵树底下。
“再不跑,一会儿变成批判大会了。”冯尧站直了去呼吸。
“呵呵…光批你?”
“哪儿啊,都得批一顿,不过谁的错多谁就是典型嘛。”
“看来你不止一次当过典型。”
冯尧装作不知道他自己是典型的代表,把眼拿去望树梢,往前要走,发现手上存在着一种阻力,低头一看,聂晓的手还被他紧紧牵在手里。
舍不得放开又不得不放,矛盾纠结了半分钟,松了手。
抬手往自己后脑去挠了挠,笑问:“应该要五点了,要不要去看看夕阳?”
聂晓把手揣进裤兜,握成了拳,望了眼天:“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
“额…那…去看…”
“在这站一会儿吧,空气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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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尧往后靠在了树干上,聂晓去看这棵树上的花儿。
朵朵白色,花蕊却是红色,挂满了枝头,所谓胭脂万点,问:“这是,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