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待了整整一天之后,才听见门开的声音。他手脚都被废,但绑着他的人似乎还不放心,还用着粗麻绳死死捆着。所以听到开门的声音后,他立刻倒在地上,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地上蜷缩伸张然后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滚爬,犹如一条即将断命的蛇。
“水,水,给我水喝——”开口的声音沙哑难听。
简树看了看他,随即将目光转向身后眸色冰冷的简铭。
“给他水。”
“是。”
房间里灯光打开,简铭坐在简树搬来的椅子上,正前方梅举良正趴翻身在地上,张开嘴巴去喝简树倒下去的水。
嘶。
蒙在头上的黑布拿掉,梅举良霎时被这光亮刺伤了眼睛,随之皱纹堆积的眼睛闭上,好一会儿慢慢睁开眼睛,这才看见正前方,灯光打下的冷硬身影。
“你是谁?抓我来想要什么?”
“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条命,你说我能要你什么?”
“你想要我命?哈哈?你经过莫少卿的同意了吗,我可是他岳父,你就想这样随便要我的命?”梅举良像笑话傻子一样笑话他。
“呵。”简铭冷冷一笑,随之起身,逼迫至他的身前,低下头,仔细看着他这一张风烛残年的老脸。
“你是他岳父?那你的手脚是谁废的?你的女儿?还是你的好女婿?又或者是你那个已经死去的情人?”说道最后,简铭的脸色彻底变得阴冷,犹如这个房间所充斥的阴霾。
“情人?什么情人?你是说凝儿?怎么可能,她都死了八年了!”梅举良一惊,眼前这个男人抓他来之前肯定是知道他和梅枚之间的瓜葛,可是和他提起八年前的人就太不正常了。“还是你是来找我替小枚报仇的?”
“不是。”嘴角上翘一抹冷淡的弧度,简铭抬头,仿佛透着这冰凉的空气看到了数年前简凝天真的笑脸。
“那你和凝儿是什么关系?”听到简铭的回话,梅举良心定了很多,试探性地问出话来。
什么关系?冷淡的目光猛地一狠,他又低下头带着深意的笑看向梅举良,“仇人。”
“仇人?”梅举良被他的眼神吓住,足足半晌才回过神来,“那个,我我和她没有多少的感情,只不过是互相需求而已。”梅举良快速和那个跟了他姓的女人撇清关系。
“互相需求?你说说是什么需求,没准我会考虑把你彻底从莫少卿手里解救出啦。”简铭退回椅子前,掏出一只烟来,简树给点了火之后,随之细长的手指捻着烟,坐上了椅子,作势听要听梅举良慢慢说来。
“你不要骗我?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莫少卿那个人太厉害,青城还没人可以对付得了他的。”梅举良看着这个跟他年纪相当的男人,虽然人到中年,长相气质还是上上等。
就这样的男人?唯利是图,贪生怕死,是怎么让他曾经爱到骨子里的女人看上的?
简铭一恼,一手将烟掐断踩在脚底。
“我能把你从他眼皮底下抓来,你说我能不能帮你脱离他?”
这话落,梅举良也稍微放下心,随之心中一喜,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没有意义的陈年秘密也会在关键时候帮他一把。“她压根就不是我的情人。”
话音落下,简铭的眉头瞬间一皱。
“我当初是看上她了,但是我软的硬的法子都用过了,她就是不让我碰她。当时我一方面迷恋她,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手里有一笔资产可以帮到我,我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和国外简氏有关系,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什么千金小姐,不过最后她怀孕了,我才知道她是跟简氏的主人有染,怕被杀所以才跑出来的。”
话说到这里,简树的腿已经开始打颤,他小心去看椅子上高高在上的男人面色,被光线遮住,他只能看见一片阴影,还有压抑紧握的手掌。
“当时对她鬼迷心窍,也就什么都随她的意。但是我没想到她会得了重病,死的这么早,我本来不想接梅枚回去的,但是她的邻居竟然把她和我的事情向媒体爆了出来,我只好把梅枚带回去养了。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梅枚竟然是个白眼狼,把我害成这样!早知道,”梅举良一说到这里就是满心的怒火,“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我在她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把她掐死——”
“砰!”“啪!”“啊!”
一连串的暴躁声响起,简铭猛地起身,直接拿起身后的椅子砸向梅举良,随之椅子碎裂,梅举良痛声大叫。
“先生!”
“梅枚现在在哪里?马上,”简铭眼睛通红,用力提起简树的双肩,“马上放了她!”
“先生,刚刚下面有人打电话来说,梅枚已经被关起来了。”
“负责抓她的是一帮什么人?”
“是,”简树颤抖着双唇,结巴说道:“是,是本地的地痞流氓。”
地痞流氓!
“先生,我现在就打电话过去,放了梅枚,您冷静,冷静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