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斯年点了点头,于是郑少爷悄然退下,还细心关上了门。
“斯年,刚才是阿殊吗?”视频的那头是位上了年纪的夫人,长长的马尾绕到一边,看起来温婉柔和。
俞斯年轻轻嗯了一声。
“我能见见他吗?”那位夫人问。
俞斯年说:“他刚聚会回来,可能不方便见您。”
夫人沉默了一下,接着轻轻一叹,“每次都这样,你总有理由拒绝这件事。”
俞斯年眉头一皱,“妈……”
“你一直说挺好,但既然你们是伴侣,那这四年来为什么我跟他连面都没见过?他是秦老师和郑先生的孩子,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他。”
为什么?
因为之前他们的关系实在太恶劣,不管是为了保护母亲,还是单纯不想让郑殊知道他的过去,他都避免双方见面,哪怕只是一个电话,一个联系方式。
俞茴雅的精神在这几年疗养下虽然已经平稳很多,但稍微激烈的言语依旧可能会引起她的应激反映,郑殊又不是个会体谅别人的人,甚至有可能为了报复他,故意恶意刺激她。
俞斯年根本没打算一直留在郑家,又何必冒这个险?哪怕现在郑殊似乎看着长大了一点,懂事了一些,他还是不放心。
“下一次吧,妈,我提前安排好。”
俞茴雅闻言笑了,笑容里充满了无奈,随之流露出了浓浓的担忧,她犹豫片刻,终于问:“斯年,你在国内是不是过得很不开心,这场婚姻其实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对不对?”
俞斯年跟郑殊结婚的太突然,俞茴雅是在婚礼之后才知道这件事,当然那时候郑富源已经时日无多,只能仓促地举办,接着俞斯年直接进入万煌,就一直忙碌到现在,这四年,他回去探望俞茴雅都是利用工作闲暇之余,很少,也从来是一个人。
俞斯年有些后悔开视频了,他推了推眼镜,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更加自然一些,但下颌紧绷还是泄露了一丝情绪,“没有,您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还记得一个月前,你突然打电话给我的那个中午……不,在国内应该是半夜,我算过,1点钟,你说你可能要对不起秦老师和郑先生了。”
俞斯年微微一顿,目光透露出一丝茫然,“我……我忘了。”
“那晚你喝了酒。”俞茴雅顿了顿,接着肯定道,“我听得出来。”
谢章的暴虐会在酒精的刺激下被无限扩大,那些恐怖的场景让俞斯年记忆太深,也太痛苦,所以非必要场合他绝对不碰任何酒类,哪怕拒绝不了也从不让自己喝醉,但是那天……他失态了,唯一一次在母亲面前泄露了自己不稳重的情绪。
没错,那时候郑殊已经在公司里堵了他5天,律师团已经草拟了离婚协议,清点双方财产,他终于意识到这场婚姻要走到尽头,所以准备彻底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