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诗宴身世被揭穿时,连赶去安慰的机会也没抓住。等他听到消息赶去时,人已经匆匆离开。
莫说是身世,他更不知善善生父健在。甚至还亲耳从善善口中听到拒绝的话。思来想去,辗转反侧多日,这些时日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实在难堪。
贺兰舟以茶代酒,朝她微微一拱手,一饮而尽。
热茶入肚,他也像是放下一件重担,洒脱道:“温娘子,这些时日,贺某多有打扰,还望温娘子莫要见怪。”
温宜青慢了半拍,才端起茶盏,接下他的赔礼茶。
她久久地将杯中茶水饮尽,执着空杯盏,目光往远处眺去。
那道青色的身影已经走远,背影洒脱肆意,来往有路人认出,街边小贩殷勤地送上蔬果。
她低下头,莞尔一笑。
这样也好。
……
御书房里。
边谌批完一部分奏折,稍作休息。
大太监为他手边的杯盏沏满茶水,他眼角余光瞥去,自己的状元郎侍候在不远处,侧颜认真,较之前些日子的颓废,更为精神不少,尤见当年打马游街,掷果盈车的丰神俊逸。
“贺爱卿。”
贺兰舟:“臣在。”
边谌:“近日遇到了什么好事?”
“好事不曾有。”
贺兰舟笑道:“坏事倒有一桩。”
“坏事?”
“皇上可还记得,臣先前说过,曾有一心悦之人,如今也身在京城。”
边谌端起茶盏,不动声色问:“她应你了?”
贺兰舟摇头:“是臣想明白了。”
“哦?”
他轻叹道:“本就是臣自作多情,也让她添了不少麻烦。日后便只当旧友故交,只念她是臣的恩人,其他逾矩之情,也不敢再多想。”
边谌轻抿一口茶水,目光眺向御书房外的某处,唇角在杯盏之后微微勾起。
殿外日光明媚,是个好日子。
“京城还有不少大家闺秀,明日朕便请太后替你好好挑选。”
贺兰舟忙躬身道:“回皇上,微臣心中还未想过娶妻。”
“你也是时候该考虑成家。”
贺兰舟心中纳罕。君臣二人一心社稷,从前太后也提过此事,还是皇帝主动替他拦下,皇上比他还年长几岁,不曾提纳后宫一事,怎么今日反过来催他?
但他心中早有主意,此刻便道:“启禀皇上,微臣还想去云游。”
边谌顿了顿,抬眸看过来:“云游?”
“微臣为官之初,便是想做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如今虽未忘初心,平日也时常出城去京郊农户交流,可这些还不够。”
他直起身,说起胸怀抱负,眼眸也若星芒明亮,“臣想去北地,想去西州,还想去越州蛮荒之地,想设身处地知道天下百姓忧苦,亲耳倾听天下百姓烦愁,脚踏实地为天下百姓驱除苦难。”
御书房里寂静,他的话仿佛能激荡起回音。
皇帝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