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们早在会议之前就派人去通知了千里,想叫他和弥生多接触一下。谁知这小子吭都不吭一声转头带着人就跑了出去,拒绝的意思不能更明显。老人们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难免觉得滕吉心胸狭窄,连孩子也受了他影响变得是非不分。第一,弥生是前任族长的长子,这位置的传承没有疑问;第二,弥生本人资质不差,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智都无可指摘,他这个继承人的能力更是得到了长老承认;第三,弥生能够放弃权利的诱惑前往千手为自家巩固两族联系,相比之下滕吉揪着眼前的蝇头小利死活不放实在是流于下乘。
综合起来来,只要是脑子没问题的人都不会做出弥生以外的其他选择。千里看不清这里的关联,一味只以好恶行事,早已经被老人们剔除出了继承人选项,眼下又凭着意气拒绝同弥生接触,继续这样下去只怕未来漩涡一族的权力高层里也不会有他的位置。
弥生听着族老们意有所指的唠叨只是微笑,并没有趁机说什么落井下石的话,老人们纷纷点着头高兴离去,心下越发满意这个未来的族长。少年看人都散了,决定去后院看看许久没见的妹妹。
水户在旋涡族地里有一个独立的院落居住,负责服侍她的族人进进出出井然有序。见到少族长回来,立刻有人把这个消息递到姬君面前,等弥生走过去已经大门敞开洒扫完毕了。
“大哥,你可回来啦!”长大了一岁的水户变化不小,连婴儿肥都有了消散的迹象,弥生抱着身穿打褂的妹妹转了几圈,笑眯眯的把她放在地上:“有没有想我啊?家里有谁给你气受吗?只管说,哥给你撑腰!”
小家伙精神极好,毛茸茸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冲着他哥哥一笑,弥生立刻觉得血压也高了,血糖也粘了,整个人被萌得不知东西南北。
“我挺好的,家里谁也不敢给我脸色看,还有两位嬷嬷关照,在没有比这日子更好了!”她显摆着簇新的衣裙,没发现哥哥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第039章哪里搞事哪有你
“既然万事都好,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呢?还有这打褂,重绢的分量我可是清楚得很,看上去也不服帖,日常在家里穿这个怎么能行,哥哥是外人吗?你还想不想长个子了?”他虽然是在对妹妹说话,可眼睛却盯着她身后的两个仆妇不放。真田家要拿水户做养女牵制他,这本是双赢的事,但是如果有人想要趁机把水户养歪,弥生可是一万个不答应的。
两个仆妇没想到这少年眼睛如此尖,已经漏了瓤子出来自然不敢继续要强,当下就冲水户跪下求饶:“不是我们难为姬君,而是公卿家的女子都是这么过日子的,您既然已经被家主收做养女,同以往的父亲兄长之间也要避嫌……不然将来婚事可就不好说……”
弥生一股火气就往头上涌,当下把水户拉到身后:“少给我在这里胡说八道!打褂也好,避嫌也好,都是女子结裳以后的事,我妹子才多大?离结裳足足差了八九年,你们打着什么主意糊弄人呢,需要我直接去问问家主这是几个意思吗!我旋涡就算是忍者家族,也从不打着卖妹子的主意,大不了咱们两家一拍两散,我们光脚不怕穿鞋的!”
仆妇面面相觑,根本就没想到弥生敢这样硬顶。在她们看,被收做养女的水户同原生家庭之间已经割裂开来,她们所敬重服侍的对象是真田家养女,不是旋涡忍族的女孩。一开始家主确实有交代她们对水户不必太过严苛,谁都知道她这个“姬君”的水分有多少,可是耐不住夫人授意……谁知道少主怎么会对一个忍者出身的少年念念不忘呢?要是他的妹妹进了少主后院,少主也就不会再执着于这个早年的伴读了吧……
谁知道弥生突然回来,彻底打乱了她们的计划。
万一他要是真的闯进真田家去质问家主……那可就彻底热闹了,眼下火之国局势正处于各方胶着之中,任何一点小小的异动都可能打破平衡。真田家周旋于木下秀吉和松平元康之间,已经疲于奔命,要是“后院起火”估计家主生吃了她们的心思都有。到那个时候,少主已经成人,难道夫人还会被休弃吗?背这个锅的肯定就是她们两个了。
想通其中关节,这两个仆妇立刻弄清楚该向谁低头,高门大户出来的人都不是傻子,她们迅速面向弥生行了大礼,赌咒发誓再不敢自作主张插手姬君的生活。见这两人服软,少年暂且放过她们看向水户:“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喜欢这样的衣服?”
水户摇得头上的簪子都甩出来:“要不是听她们说武家姬君得打扮的郑重我才不想穿这累赘衣裳呢!跑不能跑跳不能跳的,走快两步腰带勒得人喘不上气。除了好看一点用处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