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李想和何静秋掏心掏肺,将这个姑娘哄得直喊他弟弟,将自家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倒给了她,见他身上的衣服有些脏污,进了县城便要找个铺子给他换身干净衣服。
她身上的金钱早被白无搜刮了去,只剩下手上还有两只小金镯,为了给弟弟买衣服,她使了吃奶的劲要从手上褪下金手镯付钱,手腕都被勒红了。
李想虽不是好人但也不是没有心,她连忙制止了何姑娘,从袖子里拿出一块不规则的银子付了钱。
王二柱看这小子身上还有余钱,不由想占点便宜,便伸手去摸店铺里的绸缎,想讹一把,让这小子付钱。
王大柱却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弟弟,出门前老爷子嘱咐过不要惹这小子。
“野猪都是群居的,哪一回冲下山来不是撞倒房子,毁坏农田?那小子看着像个瘦麻杆,但他能打死野猪,还能拖着整头猪翻山来村子里。他是会武的,只怕是在宗门里惹了事逃出来的。”
“他落户在县城,跟咱们斜柳村也没关系,你送完他回来就把这事忘了,别给村里人招灾!”
王大柱把他爸的话牢记在心,一路上都警惕着这个小白脸,也管着弟弟不让他作妖。
牛车吱嘎吱嘎终于到了县衙门口,大柱、二石与何姑娘找地方休息,李想和二柱则去县衙找熟人。
二柱在县衙‘当官儿’的舅舅是县衙里的书吏,他专管县里的户籍,只要给够钱便能给办个户籍。
李想补缴了几年的田税和人头税,就领了一张县城的户籍,从黑户变成了正经的纳税公民。户籍上要写明祖宗三代,李想就给自己编了个早逝的爹,失踪的娘,连爹娘的名字都是自己起的。
就叫李大,王娘子。
她还给自己编了个还未出嫁的姐姐,叫王大妞。
因为给够了钱,书吏甚至都没看便用了印鉴把她虚拟的一家四口入了册。连面都没见的王大妞的户籍文书也给办了。
嘿,人家都给钱了。税也补缴够了,拦着他做什么。而且这多出来的人口也算他的功劳,还能小小的拍一记上官的马屁,就说是他爱民如子,才使外来流民入驻,不光增加了赋税还有了更多的劳力。
李想揣着新鲜出炉的户籍册子去和何静秋他们汇合。
王二柱有些想不通这个半大孩子想干什么,上了户籍便要交税,服劳役,田里的收成还没到手便要分出去一大半,一年到头官府不是让挖渠,就是让建房子,不光不给钱还要时不时吃顿排头——为什么有人要花钱买罪受呢。
他家虽是村里的大户,但也不是全在户籍上的,他三弟和四弟就是隐户。家里多了两个壮劳力,可以多开垦田地还不用交人头税、田亩税合算的很。
真是人傻钱多!
李想手里还有些从白无身上搜出来的金首饰,金钗,金镯,金坠子都是些女人的佩饰,也不是成套的,这个贼人不光偷人还偷拿女孩儿家的财物——死有余辜!
何静秋还是想先回南阳,然后找师兄弟帮忙给丈夫送个信。
“回南阳的路顺畅些,没有盗匪;要是转道去北边的梁都府要过几座大山,那边的路上有不少帮派拦路。”
王二石听见有盗匪拦路,当即打消了要将她送回婆家的打算、
出嫁从夫没错,但是也得有命回啊。
王大柱和王二柱也觉得直接去南阳安全。她丈夫家有钱,她师兄弟也能拿出十两银子——哎,反正都能拿到钱,不如选个容易的。
“李兄弟,我家就是南阳府西区清河巷,你要来一定记得来找我。递个信儿也好。”
何静秋家的老宅没有卖,留给几个师兄弟继续开镖局,她每年收些租金也算有个收入。所以李想要是想找她,去老宅留个信儿一定能找到。
李想抱拳道:“等我办完事,一定去找阿姐。”
一行人将李想放在县城又朝南阳而去。
233看了一下时辰对李想道:“咱们今天晚上住哪?”
“先住客栈,然后找个中介租房子。”
要是这县里治安不错买一个小房子也行,但这些都要李想四处转转确定情况再说。
拥有户籍的李想终于住进了正经客栈,因为食盐不纯,客栈提供的饭菜都有苦味,李想没吃多少,随便对付两口就和衣睡了。
半夜三更梆子响起,外面的打更人悠悠的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李想住的房间却遭了贼。
那贼也没想到这小白脸没睡着,还反手将他打伤了。
他捂着不断流血的胳膊,想趁着夜色从窗口逃走,刚侧身大腿又挨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