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长公主守寡多年,为人也老实本分,没什么存在感,但,她却绝对不是好惹的,旁人或许估计周瑛太子妃的那个身份,但她不会,说打脸就打脸。
宫里有许皇后在,这样的皇家丑事虽说传不到外面去,但该萧钺该知道的却是全都知道了。
萧钺正在为柳家为交趾粮草案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才找到福康长公主这样一个人物,曹何两位长史才不追在他背后念,让他松了口气,没想到,身为太子妃的周瑛就捅了一个大篓子。
萧钺脸色阴沉,一路走来,宫人们都吓的跪地不敢出声,周瑛正在用膳,见到这样的萧钺后,因为太过吃惊,手一抖,碗碟被打落,清脆的碎瓷声在空旷静谧的氛围中分外明显。
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周瑛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你,你怎么突然来了,你用膳了吗?要不要一起?”
萧钺深吸一口气,掀袍坐到对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问道:“你去找翎表妹了?”
周瑛眉心一跳,面上闪过一丝局促,但很快就重新镇定下来,笑着道:“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我是找翎表妹有些事情要说——”
还没等周瑛说完,萧钺便冷笑道:“所以你就去和翎表妹说,让她不要纠缠于我?”
萧钺的声音有股压抑的怒气,周瑛顿时心慌了,忙解释道:“我、你不知道,宫里面已经有闲言碎语传出来了,我去找翎表妹也是好意,她若对你无意,也自当注意些,便是有意,也不该这样不管不顾的……”
萧钺闭上双眼,低喝一声:“够了!”
他重新睁眼,眼底带着一抹精光:“你还嫌不够丢人吗?闲言碎语,你到底明不明带你是谁?你是太子妃,东宫由你打理,若听到闲言碎语就该严惩才对,为何不顾脸面的去找翎表妹,”说到这,萧钺颇有些咬牙切齿:“翎表妹是福康姑妈的独女,有郡主的尊荣,我已有正妃,无论是福康姑妈还是父皇,都不会让她做妾,你到她面前说这些,叫福康姑妈怎么想?!”
周瑛泪盈于睫,神情哀婉:“我占了你太子妃的位置,耽误殿下了。”
堂前教子,枕边教妻的规矩萧钺还是知道的,周瑛是太子妃,亦是将来的皇后,正因如此,她就算是闯下了这等祸事,他仍然强忍着怒火来教她道理,却不成想,她根本听不懂道理,脑子里只有男欢女爱那点事,半点没有大局关不说,还一昧的歪缠,这一刻,萧钺的心底是遮掩不住的失望,还有一种来自灵魂的疲累。
萧钺的神情忽然冷淡下来:“福康寡居多年,翎表妹又到了该成亲的年纪,所以姑妈这才带她频繁进宫,为的是她的婚事,至于我与翎表妹之间,清清白白,太子妃不必怀疑,你身为太子妃,却放任宫务不管,反而听信传言,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学学该怎么当一个太子妃,至于东宫的宫务,就暂且由柳氏打理,太子妃就不必操心了。”
说罢,萧钺冷冷的看周瑛一眼,拂袖离去,转身再没回头看她一眼。
周瑛整个人都呆滞住了,直到萧钺的背影消失,才反应过来,她浑身哆嗦的说不出话来,伸手想要去追那个早已消失的人,可她神思不属,脚下虚浮,恍惚间正好被门槛绊倒,然后整个人跌坐到地上,右手掌被剐蹭下一层皮,很快便渗出血丝来,心底的绝望和身上的痛,周瑛再也忍不住的捂脸大哭起来。
柳侧妃知道自己即将暂理宫务后,神情平静内敛,只是恭敬的谢恩,面上没有丝毫的骄矜之态。
待传旨的小太监离开后,柳侧妃的心腹宫女边摸眼泪边笑道:“侧妃,这下好了,您可算是熬出头来了,再不用忍那个什么太子妃了——”
“慎言!”柳侧妃的神情忽然冷淡下来,神色严厉的道:“太子妃乃太子正妃,是东宫的主母,记住,这样的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
那宫女忙道:“是,奴婢知错,再也不敢了。”
柳侧妃的神色这才和缓下来,柔声道:“太子对太子妃一往情深,再者,柳家之事还要多靠着太子周旋,你要时刻记住,日后见了太子妃一定要尊敬,万不可在这种事情上落人口舌。”
闻言,宫女郑重的点点头:“侧妃,奴婢明白了。”
“太子妃无论糊涂也罢,聪明也罢,都不是我们能谈论的,太子妃与太子间的情分非同寻常,你不要不服气,你还记得当年的皇后娘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