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像平常出入高级会所、掌控商界半边江山的楚家总裁会跑到夜市给他买鸡蛋灌饼。
江离言心底腾起奇妙的情绪。
“没事,都来了。”楚景行出声安慰电话那边的人,周围的烟味又让他浑身不适应,甚至有些短暂的窒息,“……我好像看到鸡蛋灌饼的推车了,离言乖,稍微等一下。”
话与话间隔的时间过长,江离言大概猜得到原因,手下意识地伸向椅背上的外套:“你在哪里?别动,我去找你。”
楚景行受不了烟味,好像对烟味过敏。
那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模糊地江离言已经记不清具体的时间点。他只记得当时那个看起来不可一世的少年趴在他肩头呼吸困难、脸色惨白的模样。
仔细想想,大概是楚景行刚转入他们初中时的事情。
那时两人还没什么交集,新生楚景行被安排在了插班生江离言的旁边。
江离言对楚景行的第一印象就是高冷、乖僻。对于三好学生江离言来说,转到新班级听了半节课就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人,都是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说这个楚景行背景还挺大的,看样子也是家里人把他送进这里混日子的。
江离言坐在靠窗的位置,楚景行靠过道,两人同桌,虽然在最后一排,但他们身后还有两张桌子,因此想跨过楚景行出去都成了难题。
不想和混日子学生说话的江离言每次都是先把后面的桌子搬到一边,出去,再搬回来,以此往复。
两人成为了同桌的第一天,楚景行爬在桌子上睡了一天。
后来,高中的江离言问起这件事,楚景行淡淡:倒时差。
再后来,快三十岁的江离言再问起这件事,楚景行有些别扭地移过眼神:……害羞。
当然,还在读初中的江离言是不可能知道此时楚景行究竟在想什么的。
直到放学铃响起,所有人都收拾书包走出教室,终于做完课上布置的高难习题的江离言抬起头,想着要回家了。
……但是楚景行还是一动不动地爬在桌子上。
江离言像之前那般无视他,只是他刚站起身准备移后面的桌子时,爬在桌子上的少年忽然抬起头,椅子向后一退,脚搭在了课桌上,完全封锁住了江离言出去的路线。
像是睡了好久的缘故,少年的脸颊有着不易察觉的红,发丝调皮地翘起,他看向江离言,眼神却如读不懂的黑洞那般深邃。
少年面上冰冷:“我等了你一天了。”
江离言不解少年话中意,不过更多的,还是被教育不要给别人添麻烦的他,对少年这种困扰行为感到疑惑:“什么?”
“我叫景行。”少年语气淡淡,夕阳的余晖打在他的脸上,长长的睫毛留下一片剪影,好像在等江离言回忆起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