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福宫。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跪在白玲珑跟前,枯瘦如柴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搭在白玲珑的腕间,仔细地摩挲着脉象。
白玲珑则是满脸写着期待,紧紧地盯着老者。
老者缓缓抬起头,用他那浑浊的眼睛仔细打量着白玲珑,面色变得犹如死灰一般。
“叶大夫,本宫的身体究竟如何?”白玲珑见老者如此模样,心中焦急万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迫不及待地问道。
老者默默地收起脉枕,然后重重地磕了个头,如伏地回道:“恕草民无能,娘娘您、您恐怕再也无法孕育新的生命了。”
白玲珑大惊失色,打翻桌上的茶盏,“你胡说!”
太医院来了这么多个太医,没有一个人说过她有不孕的症状。
眼前的老者是白夫人在民间寻的一位从医六十年的赤脚大夫,白玲珑求了皇帝半天才同意老者进宫请脉。
老者拼命磕头,赶紧解释出声:“娘娘您身体并不是先天不孕,而是后天导致,娘娘是否长期接触麝香等物件?”
“怎么可能,本宫身边没有这样的东西。”白玲珑摇头说道。
老者沉默半晌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愧疚,轻声道:“娘娘莫要着急,或许这其中还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只是草民以多年行医之经验来看,脉象所示确如这般,实难有其他解释。”
白玲珑双手紧握,身子微微颤抖着,眼中已隐隐有泪光闪烁,死死盯着老者,“你确定?真的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老者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娘娘,此乃关乎人体气血经络之大事,绝非草民随意揣测之言。若娘娘不信,可多找几位郎中前来诊治,但依草民之见,结果恐皆大同小异。”
此时,殿内气氛凝重至极,白玲珑咬着嘴唇,心中思绪万千,实在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曾经对未来的种种幻想,如今却如同泡沫般瞬间破灭。
“娘娘……”绿梅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纠结与犹豫。
红菱见状,心中一紧,给身旁的老者使了一个眼色,那老者会意,默默跟着红菱迅速退了出去。
“为何那些太医都说本宫身体康健,有孕不过是机缘未到?”白玲珑灵动的眼眸此刻却被泪水所笼罩,如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微微颤抖着声音缓缓开口问道。
“娘娘,您不要多心,我们再找大夫来看看就好。”绿梅神色也变得慌乱起来,急忙上前紧紧握住白玲珑的手,轻声安抚道。
“对,绿梅,你再去跟母亲说,叫母亲安排大夫进宫为本宫把脉!”白玲珑听到绿梅的话后,眼中闪过一抹希冀,瞪大双眼,疯狂地拽住绿梅的手,她急迫地说道。
“好好好。”绿梅看着白玲珑这般模样,心中更是难受,忙不迭地点头应下。
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悄然落下,如丝般的雨滴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缓缓地飘落在大地之上,瞬间便带来了阵阵丝丝缕缕的凉意。
永寿宫传出季淑离病重的消息,免去了第二日的早会。
崔令仪和林绣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满是担忧,不约而同地到永寿宫查看情况,却都被桃夭严严实实地挡在了门外。
而另一边,白玲珑胡思乱想了一整夜,直到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她才终于等到了白夫人找来的两位新大夫。
“如何?”白玲珑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二人,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与不安,急切地询问道。
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流露出无奈与惋惜之色,皆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其中一人缓缓开口说道:“娘娘身体受损严重,这伤势对孕育子嗣影响极大,恐极难再有孕之可能。”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白玲珑整个人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紧接着便失手将一旁的精致茶盏打翻在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内回荡。
那两名大夫见状,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急忙跪地磕头求饶。
绿梅看着原本精致的瓷片此刻却变得七零八落,仿佛她心中的那份安宁也随之破碎,急忙上前就碎瓷片都收拾起来。
红菱微微侧身,给身后的小宫女递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色,那小宫女会意,连忙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来,带着两位大夫悄然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