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娇娘在前,妇人紧随其后,两人踩着积雪,穿过回廊假山,出了府门。
眼见四下无人,杜娇娘才敢把憋了一路的问题问出口:“怎么回事?寺里的老和尚不是说,盛娇娥摔断脖颈死了吗?怎么这会儿,她却又好好的活着了??”
“那和尚,可靠吗?”妇人问。
“他收了我那么多银钱,料想不敢骗我!”杜娇娘气哼哼的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确实,她回来时我也替她诊过脉,当时,大小姐虽然身子尚有余温,但确实没有了心跳,”妇人自顾自的说,“这就奇了怪了,老身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离奇之事。”
杜娇娘哼了一声,想到请道士作法也失败了,她的心中更是愤恨,想了一想,才又好奇问道:“大婆婆,你方才说的,她那腿半年就能好全,可是真的?”
如果半年后,盛娇娥真的好了,那她就真的没有成为太子妃的机会了。
“那怎么可能!”
妇人桀桀的笑着,老眼里透着精光:“老身先暂时稳住她,这样的话,小姐您,就有了足够多的时间准备。”
听到这话,杜娇娘展开了笑颜,眉飞色舞,仿佛此时的自己已经当上了太子妃:“就是说嘛,她一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又有什么本事同本小姐争?”
“还说什么会帮我当上太子妃,”杜娇娘毫无形象的呸了一声,“盛娇娥这个废物,她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搞得好像太子妃之位是她不要,施舍给本小姐似的!”
“就是,就是,”妇人应和,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这个家里,就只有老太爷还向着她,如今老太爷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现在就连老爷都站在小姐这边了……”
妇人说着,做了个抓东西握紧的动作:“半年之后,太子妃之位,铁定就是小姐您的了。”
“你先回去吧,”杜娇娘被妇人说得飘飘然,下意识的做出嫌弃赶人的动作,吩咐道,“父亲还在家,我得赶紧看看那个老东西去,免得让他觉得我不孝。”
“是,是是,那老身这就先回去了?”妇人卑躬屈膝,曲意逢迎,“若是小姐和夫人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就请差人来告知老身,老身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到。”
“嗯,本小姐知道了。”杜娇娘说完,便转身走了。
妇人眼里冒着愤恨嫌弃的光,目送杜娇娘进大门,待朱门关上,她这才冲杜家大宅呸呸呸了好几次唾沫。
嘴里骂骂咧咧着,冒着大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里走去。
“唉——”
盛风雪望着窗外不见停的雪,又叹了口气。
七天了,整整七天了,她没走出这闺阁一步!
两个伺候她的丫鬟嘴比铁还硬,除了她们的名字以外,盛风雪再也没打探到别的什么有用信息。
外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她一无所知,自打那天盛娇娥的魂魄寄身小绿植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两个丫鬟伺候得尽心尽力,腿伤也渐渐有了好转,起码现在的她能被搀扶着往前走几步了。
闺房外的小厮有规律的换班,盛风雪暗自谋划了好久,也没能找出自己腿好之后,能翻墙跑路的机会。
眼见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她在墙上的杠画到十二条时,当夜凌晨,她的窗突然被人敲响了。
今天是杜万全邀请他生意上的伙伴来家里吃酒的日子。
盛风雪侧耳听了听,那窗一直不停地响,最后她只得起身,将窗子推开一条缝,往外看了一眼。
窗边站着个戴着破斗笠的人,看身形应该是个小孩,就在盛风雪疑惑之际,那人拿掉斗笠,露出了一张冻得通红的小胖脸。
果真是个孩子,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就像游戏里的角色一样可爱。
他刚抬头跟盛风雪视线相对,就冲盛风雪绽开了笑颜,并甜甜的喊道:“娘亲,我来看您了!”
盛风雪推窗的手定住,连寒冷都忘了:“……”
盛娇娥居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渣爹他,知道吗?
后娘她,知道吗?
搞事妹,知道吗?
还有那个……
太子殿下,他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