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依将马车停在桃花林旁边,只身进入里面,等他也站在盛风雪站过的地方时,盛风雪早已不在此处。
他又踩着石板路去了小村庄里,君依的出现惹起了一片骚动。
盛风雪并没有来过这里。
有渔夫说他看到盛风雪上了大道。
君依给了酬谢金后转身原路返回,仔仔细细再观察了桃花林后,这才赶着马车往大城镇走去。
得绕一圈。
牛车停在后街角落里。
张大牛下了牛车,手脚麻利的将牛车卸了,然后才对小妮子说道:“我先去将牛交了,板车我随后再来拿。”
小妮子习惯性的四处盯,寻找可以下手的目标。
后街不像前街那么繁华干净,一路林立的酒馆客栈也没有那么华贵。
墙角里倒着数个乞丐,乞丐窝在一起睡着取暖,没睡的嘻嘻哈哈的笑着互相替对方抓虱子。
梧桐树下有个醉汉抱着个酒坛子正睡着,哈喇子流了一地,沾湿了衣襟和身下的草。
一对往这里走过的年轻夫妇,非常嫌弃的朝他身边吐了口唾沫,然后才趾高气扬的挽臂离去。
前面有对男女正在拉拉扯扯,互相谩骂着,男人三十来岁生得尖嘴猴腮,女人四十出头一脸的浓妆艳抹。
两人正为生意没谈拢而争吵着。
小妮子看了一眼忍不住在心里鄙视,想到付颖也差不多是这个状态她心里就不那么好过了,心烦意乱之中,她便将脚下的小石头往前面踢去。
小石头一蹦一跳的进了斜边的破烂酒馆里,此时正有买酒人从里面走出来,小石头正好擦着他脚边飞过。
这人长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圆走得虎虎生威,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他止步瞪着犹如铜锣的大眼镜,先是四处扫视了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斜边处的小妮子身上。
小妮子知道对方正看着她,她忙缩了缩脖子,瘦小的身子胆战心惊的直往后面退,想寻找一个安全之所。
“死丫头!”那男人冲着小妮子骂了一句,小妮子缩着脖子不敢应声,心里惴惴不安,本想靠墙跑,但又想到板车里还有个人她便不能跑。
双腿开始打颤,她知道今天惹上了麻烦。
“呸,”男人冲着小妮子吐了口浓痰,一脸嫌弃鄙视模样,“没种的玩意儿!”
小妮子瑟瑟发抖的样子让他心情愉快,他最终抖着腿,哼着小曲非常愉快离开了。
那得意的模样,俨然一个羊癫疯晚期的患者。
“呸,”小妮子嫌弃的翻着白眼,“靠女人养的贱货,成天就知道喝酒,什么都不做的废物东西!”
后街的人小妮子都认识,除了个别生面孔。
过了午时她的肚子开始饿得咕噜噜的叫,小妮子捏了捏怀里的布袋子,又偷偷瞅了一眼盛风雪,思虑再三这才转身快速往街头跑去。
那对谈生意的男女还没走。
“……贱人,就你这货色还值一两银子?”那男人声音提高,一脸得意的看着浓妆艳抹的女人,他们的身边已经围了几个看热闹的闲人,正对这一幕指指点点,男人挑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我们刚刚明明说好了价钱的!”女人不服气的叉腰说,“而且连床都是我自己提供的,这点银子又怎么会贵?”
男人从怀里掏出个小袋子来,然后又慢吞吞的从里面摸了几个铜板来,抖了抖手,直接扔在了女人脚下。
“滚,”男人抬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给你十文钱我都嫌多。”
“你——”女人指着他咬牙切齿说不出话来,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都在看热闹帮这男人说话。
女人脸颊上瞬间就挂满了眼泪。
廉价的脂粉被眼泪冲花,她此时跟鬼似的难看。
“他可是出了名的赖皮鬼,”其中一个看客,对另外一个看客耳语道,“经常这幅德行,翻脸不认人。”
“都怪她自己瞎眼找了他,”没有人同情这女人,都在埋怨这女人的不对,“或许是想钱想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