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夜色里,门扉被悄悄关上,沈瑜依旧保持着趴着的姿势,根本不敢动。动一下,背上就火辣辣的疼。
可他却不敢过分表现出来。
终于等到沈贤离开,他才敢让眼泪落下来。
沈琳来给他换药的时候,说他的内力只回来了一半,目前最好不要运功疗伤。
沈莺莺本来说炎骨的解药用完了,不打算给的,但后来突然又找到了,主动派人送了过来。
只不过药的确有些少,心窝里的那团烈气只能暂时压制,并不能彻底化解。要想完全去除,只能等外伤差不多好了之后再想办法。
所以他现在心里还要承受几天烈火燃烧的痛苦。
这么几天,他几乎是昏睡状态,每天浑浑噩噩的,连表哥来没来、来了几次也记不清楚,只知道他来时总会轻柔地摸一摸自己的头,有时候也会吻一吻自己的额头。
沈瑜觉得,身上就不那么疼了。
但即便是这样,他觉得自己和表哥的距离也依旧是越来越远了。
好热……
从头到脚,都好热……
像小时候被关起来的日子,每天身体里都有无尽的火焰在到处乱窜……
“沈瑜?沈瑜!沈瑜——!”
沈琳推开门的时候,沈瑜整个人已经烧成一堆炭火了,仿佛下一刻就要炸开一般。
而窗外,一道身影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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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璟这两天算是难得的清净自在,他也没有再重新去找什么客栈酒楼,反而好像真的把婉君楼当成了个睡觉的地儿。
白天他带着鹿鸣拾野去各个酒馆混迹,顺便听取些江湖纠纷,闲杂琐事。晚上他就干些他这浪荡子该干的招蜂引蝶之事,顺便也听些墙脚。
只不过,连续好几天,他都只照顾了秦婉婉一个人的生意,看得别的姑娘们都眼红不已。
这天晚上,他依旧只叫了秦婉婉进来,两人面对面坐着吃了一顿饭。
正当秦婉婉端碗出去的时候,眼下一瞟,不小心看见了一封压在酒壶下的信。
打开一看,赵璟瞬间跳了起来,忙问鹿鸣:“这信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鹿鸣掰着指头道:“两天前吧。”
“坏了。”
赵璟捂着头缓缓坐下,心里大叫不好。
出来一次太过自在,他把税如潮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