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出口浊气,他抬起头来,看向衰草连横的院落,并未看到自卧房内而挥散出来的暖光。
奇怪,他明明看到许临今日有买蜡烛、油灯,所以为什么不点呢?
迟疑了一瞬,白闻歌的身躯又消散成了大片的烟雾,在厢房内重新汇聚。
黑暗之中,床上被子里的一团凸起清晰的印入白闻歌的眼帘,茫然的将视线落在桌子上自己的牌位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悄然在心底浮起。
怪不得不电灯,原来是睡着了。
可是,他今天……是忘了抱着它一起入睡了吗?
这样的想法刚掠过脑海,白闻歌的身体便下意识的一僵。
为什么,他会对这样的事情感到失落?!
明明在一开始的时候,还是很抵触的不是吗?!
那种陌生的情绪,又开始在心底浮涌了起来,带着满目的复杂,白闻歌的视线落在床上人的发间一瞬,又慌乱的收回,须臾间,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
一夜无梦,第二日许临起来后,先是睡眼惺忪的给牌位上了三炷香后,再走到院里去打水洗脸。
比起夜间的寒冷,今早的阳光还算明媚,许临这便动了洗个澡的心思。
总归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天气这么好也不用烧水,脱了衣服他便在院子里冲了个冷水澡,神清气爽。
就在他刚穿好衣衫,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时,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
打开门,一入目的便是提着篮筐的赵大花,二八的少女,正值青春年少,虽然常年的劳作让她看起来黑了一些,皮肤不甚细腻,但胜在赵大花的五官秀美,这样一看竟透露出几分健康的美感来。
“许临哥哥,今早家里的早餐做的多了一些,我想着你帮了我那么多忙,就给你送来一份,你收下吧。”
将篮筐递过来,里面的清粥小菜和玉米面馍馍,被一张干净的绣帕盖着。
没有推辞,接过之后,许临犹豫了一瞬,终是缓缓开口道:“你……要是不害怕的话,进来坐坐吗?”
话音落下,便见赵大花探着脑袋往院里张望了一下,入目的是暖阳下舒展着枝叶,疯长的野草。
没有想象中的诡异阴冷,赵大花松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
算是礼尚往来,收了人家的早饭,许临便从桌子上的祭品,拿了些糕点给赵大花。
过了一夜,那些糕点已经发凉发干,可赵大花非但不嫌弃,反而开心的收下了。
“是徐记坊的海棠糕,许临哥哥你什么时候去镇子上的啊!”
徐记坊的糕点对于他们这些穷苦人家而言,算得上是奢侈品了,赵大花也就在弟弟出生那日,吃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