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明这句话只是紧张下脱口而出的废话,其实他非常清楚,他师父都不够别人半个拳头打的。
沉颐回答得很诚实:“不太行,你瞧,三大宗门的扛把子都来了。”
说完,沉颐笑了笑,对秦椿开口:“阿椿,看照好师弟师妹,为师下去跟他们较量较量。”
秦椿是师兄弟中最听师父话的那个,闻言,立刻点头:“是,师父。”
“等等,师父,”顾锦明往前走了一步,满脸的不放心,他男子汉大丈夫,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老头子在前面挨揍,要挨揍就一起挨吧,不然他良心过不去,他当即开口,“师父,我跟你一起去。”
沉颐看着顾锦明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眼里多了一分笑意,点了点头,道:“也好,小徒弟,为师今天就带你长长见识。”
顾锦明心想,他倒也不是很想见识其他门派的厉害武功。
平时一直靠走路下山的沉颐,这回终于用了法术,顾锦明被他一抓肩膀,眨了一下眼的时间,就到了山下。
师徒两人站在草地上,身后两尺就是护山大阵的范围,对面,一群身穿各色道袍的各门派掌门和弟子,各个手持武器,来势汹汹。
“沉掌门,”站在最前的是逍遥宗掌门江仪亭,他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沉颐身后,沉着声音开口,“看来沉掌门是不打算好好将人交出来了。”
沉颐捋了捋胡子,开口道:“不知我徒弟犯了何事,让你们如此兴师动众前来问罪?你们想让我交人,总得给我一个解释。”
“犯了何事?”说话的是一个带着深色面纱的女子,这女子看上去年轻,却是无尘宗五长老烟如柳,已是元婴后期修为,她面纱上的一双凤眼不怒自威,语带嘲讽地开口,“你我心知肚明,沉掌门何必装傻。”
沉颐叹了口气:“我是真不知。”
“既然沉掌门装傻充愣,那我再说一遍也无妨,”一个穿黑色道袍的男子站了出来,“沉掌门你收的好徒弟,一夜之间屠尽凡人城镇,在各门派弟子身上施展傀儡术,引人自爆,最后还在药王谷大开杀戒,残杀药王谷及其他修士数十名。”
沉颐语气很平静:“证据呢。”
“证据?”一个修士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开口,“大家都亲眼所见,这就是铁证!”
沉颐开口:“是吗,你们是亲眼看见了我徒儿是如何屠杀凡人的,还是亲眼看见了我徒弟往你们弟子身上种傀儡术?至于药王谷一事,当时我徒儿变回原形,被关在药王谷密室中,杀人只为自保,后面对众人出手,也是因为那些人对他和我另一个徒儿生命产生了威胁。”
“一派胡言!”一个黑虎门堂主冷笑,“你徒弟是魔,屠杀凡人的也是魔,不是你徒弟,还能有谁!”
有人附和:“就是,肯定都是那个魔头做的,那魔头一出现,整个修仙界就祸患不断。”
“什么自保不过是你单方面的说辞罢了,药王谷一向与世无争,与人为善,肯定是知道你徒弟是魔才会对你徒弟出手。”
“药王谷替天行道还要遭此大难,实在是惨,今天我们就要为他们讨个公道。”
“不用跟他废话,魔天性心狠手辣,不管如何必须除了他。”
江仪亭沉着面色听大家义愤填膺的开口,正要抬手,让所有人安静下来,这时一声长鸣响起,他神色立刻肃穆了几分,往后退了一步。
一只灵鹫在天上盘旋飞翔,发出清脆的长鸣。
众人心中一动,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逍遥宗的广元尊上居然也来了。
广元尊上的修为深不可测,是目前修仙界唯一一位已入化神期的修士,虽然说他是逍遥宗的人,但其实是逍遥宗请了这位尊者去他们宗门修炼,近百年来,尊上从不理逍遥宗各种事物和修仙界的纷争,一直隐于洞府中修行。
这次连广元尊上都出关了,看来这魔头今日必死无疑。
灵鹫三声长鸣后,一道白色的人影从天飘然而下,那人一头白色长发,端着是仙风道骨的身姿,一双眉眼满含威压,令人不敢直视。
众人纷纷行礼:“见过广元尊上!”
广元尊上看向沉颐,淡然开口:“沉颐,你收魔物为徒,纵容他残害苍生,如今又将他藏匿起来,你可知,你此行此举,是在与所有正道人士为敌。”
沉颐面不改色:“我所作为,无愧于心。”
顾锦明站在沉颐身后,嘴角往下撇了撇,嘁,他还以为传闻中的广元尊上有多厉害呢,原来也这么不分青红皂白,这哪里当得起尊者二字。
广元尊上再次开口,浑厚的声音带着威压扫向对面:“沉颐,你忘了两百年前,你的同门为除魔而牺牲,如今,你却护着一个魔头,你对得起你的师祖师尊吗。”
沉颐整个人沉默下来。
在场有些年长一些的掌门和长老对当年之事都有了解,听了这话,再一看沉颐,脸上不约而同露出唏嘘之色。
两百年前,三六门门丁旺盛,出了许多出类拔萃的弟子,那个时候,三大宗门加起来都不及一个三六门在凡人眼中有威望,不,应该说,那时候还没有三大宗门什么事,凡人一遇到妖邪为祸人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三六门。
而三六门也不负百姓期望,一直有乱必出,有妖除妖,有邪灭邪,护着各方百姓。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