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么温暖的,他把那枚墨莲玉佩挂在腰间,随着他走动的幅度,穗子轻微的晃动。他怀里抱着的双生,也像是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圣洁与庄严,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一切,却没有发出一丝丝的声音。
明明很短的一段距离,却像是艰难抵达,走了好久,久得她生怕错过他一个表情的变化而一直不敢闭上的眼睛都酸涩了,差点没有再次让泪水润湿了眼眶。
终于,他走到她面前,轻轻勾起嘴唇,如同往常一样的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揩干了她眼角划下的泪痕。
“你干嘛!”她含着泪挤出一个笑,却连说出这几个字都哽咽了。
“嘘——别说话。”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嘴唇,道,“接下来的话,让我一个人说完。”
他搂了搂怀里的双生,道,“这也同样不算求婚。这里太简陋了,不能给我我想要给你的一切,我若娶你,必然是给你最好的,江山为聘,在所不惜。无论是天圣,亦或是南疆,只要是你要的,我都能给你。”
她听完他说的这话,一下就瞪大了眼睛。
“嘘——”他再次温柔地拂过她的嘴,“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的。”
我都知道的。
你不明白你失去的那些年的记忆,代表了什么,那些回忆里的点点滴滴,让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自己。你现在所变成的样子,都是因为,你失去了那些年的记忆。
你不知道的,因为残缺的你,让你已经不再是你。而我徘徊在那些年的记忆里,不肯离去,也永远不会离去。这世间,论残酷,无非是,我们再次相遇,我还是我,而你,已经不再是你。
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也愿意。
我能给你最大的容纳包容,让你无论做了什么事,都能回头,看见我的存在。
我了解你。
他那双能够包容容纳一切,映衬着点点繁星的黝黑眸子,突然像是漩涡,把她吸引进去。
她突然发现,自己错了,自己一直在等待着的自我救赎,却没发现,最大的救赎,就在眼前,就在身边。
足矣,足矣。
“云儿,”他的手拂过她的脸,轻唤着,“不论你心里在意的是什么,任何的外物,在我们之间,都够不了任何威胁。那空缺的那几年,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它到底改变了你多少。但无论它把你改成什么样子,你都是你。你可能永远都无法打开心结,无法像我爱你一样,爱我。你可能永远都无法恢复记忆,你可能会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复原身体。”
说到这里,他的手微微顿了顿,垂垂眸,道,“但你要等我,我也一定会等你。没有人能阻止我们相濡以沫,没有人能阻止我们互相相信,没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只要,你愿意。”
微微的风吹拂过,她的发飘扬缠绕,她已经是满脸泪水,却依然绽放着最纯洁的笑。
至少,在这一刻,她心里,只有他。
她缓缓伸出手,抱住他,将头搁在他肩上,颤抖着声音,回答,“我愿意。”
不论是怎样,她都愿意。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一切都像是摊牌了。不管他知道多少,不知道多少,她都必须答应他。为了自己,为了母后,为了垂垂病已的父皇。
那一瞬的动心,是只为了自己,而为了将来,她郑重的道出了一声,她愿意。
尽管她会被利用他的羞耻心所萦绕,尽管她在答应那一瞬只觉得心中如遮天蔽日般的浓黑,尽管她也不知道那个相互相信的承诺能够管到何时,尽管她也不知道,最后他会不会不再相信她,她亦将这一天忘得一干二净。但她承诺了,尽力守过了,痛过了,没有选择了。
她也贪恋这一瞬间的温暖。
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么单纯的氛围。
就像是吸食大麻一般会让人上瘾,她能片刻沉浸,已是对自己最好的回馈,她必须做的,是从这温柔乡中走出,冷静而强大的,分析整个现实。
直至冷风瑟瑟,开始吹拂。馨香的花田气息萦绕整个鼻腔,醉墨涟歌断桥残雪都看着这一幕,勾起嘴角的笑容。直到许久过后,她才想起自己抱着的还有双生,赶紧放开手,眼神却坠入了一汪深深的碧泉。
他笑,“你愿意什么?我可说过了,这不算求婚。”
“当然不算了!哪有这么容易的,你承诺给我的我还一样没见着呢!”朝云嘟嘟嘴,袖子狠狠一抹,抹过沾着眼泪的脸颊,直接从他怀里把双生抢过来。本想着这小家伙被憋着这么久了可能会有点不适,谁想到,这小家伙正睁得颇大的眼睛骨溜溜的望着这俩人。
朝云看见他这副八卦表情,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果真是让她白担心了!
而这出了奇的和谐的一幕被其他几个人看在眼里,涟歌一阵惊叹,“看看看看,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多般配啊!”
“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