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他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过后满脸欣喜若狂的笑,讷讷的答应,“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他说完了这话后,两相沉默,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帝朝云理了理裙摆,坐在了他床边,给他整了整被角,淡淡开口问道,“你最近感觉怎么样了?”
他笑了笑,开口,“很好。”很好,真的很好。你一回来,什么都变好了。
“那就好。”朝云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抿了抿唇,继续开口,“我去安南,遇见了朝阳太子纳兰天阙。我准备,及笄后,就跟他完婚。”
帝天言震惊得猛然抬起头,不敢置信,问道,“你不是想同他解除婚约吗?完婚?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朝云蹙蹙眉,暗忖果然有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不过她心底压根儿也没想瞒着,垂眸道,“我后悔了。及笄之后我就跟他完婚。”她说到这儿,微微顿了顿,继续道,“我希望,你能看到。”
帝天言眨眨眼睛,觉得自心底传来的阵阵润泽血脉的温暖。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他扯开一个更大的笑,伸出手去,爱怜的抚抚她的鬓角,“一定可以的,父皇一定可以,看见自己,最爱的女儿,找到她一生的良人。”
“嗯。”她垂下头勉强笑了笑。这包含着一个父亲最爱的承诺,却让她听起来无比的心酸,他不明白,这里面有多少是真情,有多少是政治,又有多少,是情感与政治交融杂合,分也分不清。
“他怎么样?他来了吗?”帝天言今天的心情太过于澎湃激动,所以忽略了他女儿那掩饰得很好的一小丝异常失落。
“嗯,他来了。”帝朝云颔首,轻轻答应到。
“云儿,你先回寝殿去逛逛,去看看,你把他叫进来,让我见见。”帝天言满眼期许的看着帝朝云。
“好。”帝朝云答应了,就算是让她继续留下来,她也不知道,她到底还该说些什么。
她出了寝殿的门,纳兰天阙就等在门外,告诉了他父皇想见他,纳兰天阙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而是微微笑着进去了,她转过身去看向那扇又缓缓闭合上的门,缓缓地,随着铺就的石子路,慢慢远走。
斜阳残日,宫殿四处都铺就上一层淡淡的金粉,她毫无目的的随心而走,看着眼前这状似熟悉,却又与小时候完全不一样的周围。
她走到了佩绫落居住的宫殿处,轻轻一跃,跃上了那个隔离两个世界的墙上,
这墙以左,是她母后久居深宫,慢慢消弭磨失了她所有耐力雄心的地方,她的后半生,凄凉得像是不曾幸福过。
这墙以右,是她父皇早年犯错的铁证,就是他这些表现,让母后心意渐冷,下状如此凄凉。
但是在那时,她上一次高坐在这墙上的时候,后边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过,母后还在,弟弟还在,她曾通过这面墙,想象着外边红尘俗世花花世界的无限美好。她不愿一辈子都被禁锢在这锦绣玉围红墙泥瓦之中,她也曾单纯的,想要出去。
她也曾想过,一旦出去了,她就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但是,她回来了。
而且是主动回来的。
她其实明白的,一旦回来,代表着的就是要担负起责任,或许不仅仅是责任,还更多的是仇恨。
但她还是毅然决然的回来了。
因为她知道,她可以在外边飘零漂泊过着没心没肺的生活,但是她的灵魂属于这里,她的母后承载着的希望还漂浮在这上空,那些闭上眼睛就历历在目的痛,她没办法忽视,没办法淡忘。
夕阳西下。
今天这一天,太阳的落下,是否代表了一个终结。
而明日太阳初升,是否又代表了一个,全新的开始。
她以后的生活,或许会被永远囚锁在这深宫大院。
无法离开。
第一章、及笄之礼
北封皇宫,四处张灯结彩,这座因君王染疾而死气沉沉的宫殿,久违了的喜气洋洋,也因为这喜事,卧病不起的君王,也有了精力起来布置规划。
万众瞩目的一日,北封国倾城公主,及笄。
红绸一直从懿云殿铺设到参政大殿宣武殿,而平日里参议政事的宣武殿也没有以前的严肃氛围,取而代之的是整整齐齐排列着的大臣们脸上期待而又激动地表情。
他们主动的一大早就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