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淡淡摇摇头,“我也想知道,她到底会选什么。”
“主子你疯了?”残雪不敢置信,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情,还任由它发展,这么赌,就不怕赌输了追悔莫及?
“怎么,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他挑挑眉,让残雪都佩服了,怎么能淡定到这个地步!
“如果她为了我,放弃了一直执着的报仇,我会欣喜至极,也不用再苦思揭穿她母后的种种的后果了。诚然,她如果选了报仇,我也明白,让她放弃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的目标是有多难。而他们不会想到的是,我不会因为她做了这个决定而疏远她,并且我也明白,玉沉檀的这个举动惹怒了她,他是更没有可能的,她,还是我的。简言之,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既然如此,试探试探心意,又有何妨?”纳兰天阙淡淡道来,言语轻松,就像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不在意,不在乎。
“可是大臣们……”残雪皱眉,毕竟大臣之言,还有众生之言论凿凿,威力都不可小觑啊!
“他们不敢说什么。”纳兰天阙淡淡一笑,温润的指尖划过书案上摆着的玉符,花纹雅致尊贵,代表的是无上的在尊荣威严。
“谁是王,他们,就得听谁的。”
——
而在南疆,暗色弥漫的皇宫内,沉寂着一束淡淡的血腥气息,整间宫殿阴暗而迷蒙,只有那最上方,斜倚着的一个红衣美人,轻轻地咳嗽着,整个手上全是咳出来的血,面色虚浮泛白,没有一丝血色。
而他前方的书案上,同样摆着这么一张如同催命符一般的白纸。
他好不容易平顺了气息,声音嘶哑但却喊不出什么声音,“元若,元若!”
“陛下。”有人从暗处出来,向他恭敬地行了一礼。
“这是怎么回事?谁写的?”他指着书案上的一张纸,扯着嘶哑的喉咙着急的问道。
“这难道不是陛下您写的吗?”元若疑惑的问道。
“放屁!”他登时怒了,而胸口不顺,霎时间又咳出一口血来,怒极而斥,“我怎么会写它!”
元若一看这样子,就知道事情大发了,道,“这封信一天前被贴在王都皇榜上公示了,还传示了全国各地,现在恐怕早已经是人手一份了!”
“咳咳。”他猛地咳起来,有一种乌云遮蔽再也不见阳光的绝望感,咳嗽出了一大堆的血,仿佛有一种想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感觉。
“完了……”他喃喃,“她不会原谅我了……她不会原谅我了……”
她明白朝云的底线在哪里。
那一次毫无顾忌的朝堂告白已经让她大怒,那一次的试水已经让他心生畏惧,他怎会再犯?他是爱她,是恨纳兰天阙,但永远不会拿她所在乎的东西去逼她,他怎么忍心?他怎么忍心?
他是真的绝望了。
深谙朝云性格的他,明白了这封书信到底是逼迫她到了什么程度,他更明白了,朝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就算不是他做的,她也不会相信了,也不会原谅了。
“是谁做的?是谁做的?”他眸中突然溢满了仇恨怒火,急于要找到他的仇人!那个陷害他到如此地步的人!谁?究竟是谁,这么狠毒?这么了解他们,了解朝云的致命点,将他狠狠地拉下水,闹出这一场无法收场的闹剧!
他一定要找出来这个人!对,他一定要找出来这个人!
他突然眼睛里重现了光,他如果找到这个人,把他带到朝云面前当面对质,朝云说不定还会原谅他的!
“去找!去找!”他急急地催促道,“一定要去把造谣的人给我找出来!快去!”
“是!”
——
狭小而封闭的暗室,一个人,正在得意洋洋的报告她的惊天阴谋。
而当她把策划这事的所有前因后果缓缓道来,面前素来冷凝的人,嘴角竟然缓缓勾勒出了一个笑,伸出手,轻轻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道,“浓儿当真是聪明绝顶,能够想出这么完美的办法。”
“谢师傅夸奖。”她装作羞涩的低下头一笑,眸中却闪过一丝阴暗。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纳兰天阙说是把她招了进去,实则除了宫宴第一面,压根儿再也没见过她。无论她使出什么样子吸引他,他至始至终没有露过面。而他的宫殿的防卫如同铁桶,为了伪装她纤纤弱女子的形象,也为了不引人怀疑,她始终不敢显露武功闯进去!
可一直这么荒废下去,无所作为,怎么能行!
想到这里,她眼里溢满了恨意!
帝朝云害她被关在禁闭室里三年,谁也不知道这三年来她是怎么度过的!她所受的苦,所吃的苦,全都是要一一让她偿还的!怎么能让她在皇宫那儿继续荒废时间?纳兰天阙不见她,她明白,不就是心里面装着帝朝云那个小贱人吗!她就让他看看清楚,到底在帝朝云心里面,他究竟占个什么位置!他们俩断情了,纳兰天阙才会见她,纳兰天阙才会是她的!
而不仅仅是这样。
总有一天,帝朝云所拥有的所有东西,都会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