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有孩子!我还有孩子!”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命挣扎,抱住朝云的脚,不住的喃喃道,“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还有孩子,你知道的,我还有孩子!”
朝云微微愣了愣,嗤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要是嘴里面冒出来一句什么这孩子是纳兰天阙的之类的话,那她就真的是绝倒了,话也不用再说了,再说也是浪费口舌,直接一巴掌把这不要脸的拍死了了事!
不过还好没像她想象的那样,佩华浓第一次眼里面止不住的泪水流出来,紧紧的抱着朝云的腿不让她挪动一步,抽噎着道,“我有孩子,他还没有长大!他是无辜的!他离不开我!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不应该!可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死了他怎么办!不能让他在这世间受苦!求求你,求你放了我,我还有孩子!”
她雨泪具下嘶声竭力,听完她的话,朝云微微沉默了些许。
孩子,的确是无辜的,她,也终究不是无情无义到蛇蝎心肠的人。
看到她的呆愣,醉墨害怕她动摇,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你不会真的对她心软了吧!”
得到的是一段沉默的回答。
醉墨跟了她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这一举动代表的什么含义?她不由得急了,有没有搞错,对自己的仇敌心软?“主子,你别忘了!这个女人她做过什么!她做事无所不用其极,这种女人,能给自己的孩子带来什么好未来!这一定是她拿出啦哄骗你的借口!主子,你要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别被她骗了!”
朝云微微顿了顿,道,“一个孩子,最无法选择的,就是自己的出身。”无论出身如何,只要出生了,一切都成了既成事实无法改变,只能接受。就像是她,即便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折磨得这么惨,但是自己的亲娘始终是亲娘,不能轻易改变也不会轻易改变,她心里,不论佩绫落是什么样子,她都是接受的……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更加坚定了醉墨心中的想法,她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于是就将目光投向了纳兰天阙,哀求道,“姑爷你看看主子她,你们别忘了,这个女人是多大的威胁啊!不能放过她!如果以后要是出了事,追悔莫及啊!”
纳兰天阙默了默,面对如今的局势,看着朝云过分坚定的眼神,叹了一口气,道,“她说怎么做怎么做吧。”如果强行改变了她的做法,改变了她的思想,那么,她也就不是她了。
“唉——”醉墨垂头丧气的声音。
朝云冷凝着脸,在佩华浓惊恐的面色中猛地一个手刀狠狠劈下,佩华浓霎时瘫软下去,昏迷在地。
“废了武功,封穴,先软禁,事情尘埃落定后,送回安南。”淡淡的下了指令。
“是。”醉墨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虽然算不得最好的解决方法,但毕竟将危险指数降低了,主子果然考虑得周全。
事情依稀解决了,拉着纳兰天阙的手,头也不回的出了殿门,留下纳兰鹤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短时间内,是不要想让这个小公主原谅了,毕竟这件事,有触犯到他的底线。
出了殿门,就看见了传通的讯使在外边等候,显然已经是等候多时了,看见纳兰天阙出来,张了张嘴准备说话,却被他一个眼神给挡了回去,只好在后边灰溜溜的跟着,不发一言。
朝云意识到什么,抓着他的手略微紧了紧,却被他轻轻地抚摸着手背,安抚着有些复杂的心情。
回到寝殿,朝云眼神掠过跟在后边的讯使,将目光投注在纳兰天阙身上,笑道,“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纳兰天阙笑笑,随之,朝云就向御膳房奔去。
朝云一走,纳兰天阙望着那抹背影许久,良久才长叹一口气,坐下,淡淡道,“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
讯使颇为崇敬的点点头,道,“陛下,已经准备好了,要今晚就出发吗?”
他望着殿外的余晖,眸中的神色闪动,意味不明。
讯使等待了很久,才听着他清润的声音。
“当然……”
等到朝云回来的时候,讯使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了纳兰天阙,背对着斜阳而坐,留下阳光中透射在地面上的颀长身影。
她手上端着的一碗米粥,在看到这幅画面时,手不由得抖了抖,差点将小米粥洒出来。
接着,纳兰天阙转过身来,看着她手中端着粥,挑眉道,“这是……”
朝云收拾了心情,向前将小米粥摆放在桌上,轻轻地垂眸,道,“听闻普通人家妇人,在丈夫出征之前,都会洗手作羹汤,我不怎么会做饭,试着给你熬了一小碗粥,就当是给你践行好了。”她声音低沉着,有说不出的失落。
纳兰天阙将手放在她脸颊上,轻轻抚了抚,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你应当相信我,相信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