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妐婇躬身,拾起一根草,于指尖轻轻揉搓。
谁也不知道她想什么。
就连052也拿不住吕妐婇的心里。
起了一阵风,很大。
吹起地上的烂草和枯叶,绿叶被风裹挟其中,在天空中漫无目的无根无依的飞舞,茫然无所依,那样子竟然有些美。
落叶纷飞,像靳思阙在舞池里飞扬震动的裙摆。
宴会开到半夜。
夜空飘起了朦胧细雨,细细密密,扫在脸庞的触感十分柔软,夜空里,仍然有几颗星星在闪烁,一下一下,像是某种指引和召唤。
“小姐。”侍应在一旁快步而来,臂弯里捞着一张薄披肩,手中一把伞,举到靳思阙头顶。
靳思阙收回凝视夜空的目光,她长睫之上已经带上了一层细腻的白珠,婉拒了侍应帮忙撑伞的动作,“不用客气,谢谢。”
侍应颔首,挪到一边让开位置,手中的伞稳稳撑在下一位客人的头顶。吕妐婇站在前沿,等司机将车泊过来,她挽着披肩,拐杖拿在侍应手里。
忽地。
吕妐婇从侍应手中拿过伞,走到靳思阙面前,将伞撑在她头顶,“靳小姐,站进来一点。”
靳思阙回头,眼神里那纤细脆弱的敏感神经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吕妐婇咽回嘴里的话,将伞柄朝前,递到她手中。
“抱歉——”身后,陆白玫带着两位oga姗姗来迟,季芙提着裙摆,看向吕妐婇,“我来晚了,休息间好绕,差点迷路了。”
“你也在?哈喽。”季芙打完招呼,看见靳思阙,朝她小幅度的摆动手。
吕妐婇摇头,从侍应手中要来自己的拐杖,取下肩上披肩交还给侍应,迈步,和几人前后迈进蒙蒙细雨里。陆白玫落在人群最末,回头朝靳思阙飞快眨眼,嘴角挂着冷笑。
车辆驰远,车灯照亮夜空朦薄雨点,杜孟真从门外匆匆赶回,跃上台阶,跨步钻进靳思阙的伞,捂住她握着伞柄的右手。
“冷不冷?”杜孟真问。
靳思阙一笑,“不冷。”
“手都冰冷,送方先生耽误了点时间,等很久了是不是?”杜孟真的语气带着歉意,靳思阙摇头,实际上,她已经在大厅外的廊下站了许久,从目送陌生面孔一一离开开始,到送走吕妐婇,前后时间经不起推敲,但双腿早就发麻发胀。
“走吧。”杜孟真笑着说,接过伞替靳思阙撑着。
侍应在站台上弓腰,“您慢走。”
靳思阙啧扶着胸口微欠身,转而随杜孟真埋进雨里,走向街边的车。
“下次不用对酒店的服务员这么客气。”杜孟真忽然说,给靳思阙拉开车门,收伞,交给车边为她们泊车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