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在画一些东西的时候,比如白藜想要问雪是从哪里来的,这种话是无从下手的,因为她需要先知道雪从哪里来,才能画出他的故乡。
如果不画出他的故乡的话,他又无法理解白藜指代的是什么。
还有就是一些同样的那些抽象的不具体指代的东西也是无法用绘画表达的。
所以实际上如果只是简单的基础沟通还好,但两个人要是想要深入交流信息的话,是必须要做到语言相通的。
白藜曾在很久之前就觉得人类与其它动物,或者放眼到这个世界来讲是普通动物与智慧生命的最大区别,并非是使用火焰与工具,也不是直立行走。
而是足够丰富精确的语言以及想象力。
虽然这么说有些离谱,但确实,除了人类(在这个世界就是高度智慧种族)以外世界上还从来没有其它的哪种动物有这样的能力。
许多动物都可以通过叫声来交流,但是通常他们只能传达一些简单的信息,比如某种叫声是指附近有敌人,某种叫声又是在求偶。
而人类的语言复杂精确到可以在任何环境指代描述出该环境中最小的一个细节,这是其它动物所不能及的,即使有些动物的语言体系已经进化的很复杂了,但人类语言的复杂程度依然是一骑绝尘的。
这种复杂的语言体系保证了人类之间的信息交流无论是频率还是信息完整度都高的离谱,人类所发明出的一种种工艺也随之传承并一代一代的优化。
而与这种复杂语言能力一起配套出现的还有幻想能力,人类不是世界上唯一会撒谎的生物,但其它动物的撒谎通常是建立在已见过的东西上。
比如一只猴子,如果它的族群被一只老虎袭击过,那么它可以传达出的虚假信息就会是“敌袭,有一只老虎在附近”而不会是“敌袭,有一只皮毛像老虎,头上长着狼的耳朵,身后有着兔子一样的尾巴,一共长着六条腿,比一棵树还要高的古怪野兽在往我们这边走”。
人类却可以,他们通过那丰富的语言能力和想象力凭空捏造出诸多的神话以及各种传说故事。
人类的信仰与各种规则就是建立在这种天赋之上而存在的,像现代社会上的律法、金钱这些东西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只是人类在文明前进的过程中觉得自己需要这样一种东西,所以凭空幻想出了一个虚拟的东西。
金钱这个东西既不能吃又不能喝,本质并不是人类生存所确切需要的东西,只是一个为了更加方便的交换物资而产生出来的概念而已。
货币是有形的,但金钱这个概念本身就只是一个概念而已,只是人类相信货币拥有着可以交换物品的价值,再通过物理的手段去维持这种幻想成真,于是人类就有了货币体系。
律法同理,只是人类需要一个可以维护大多数人利益或掌权者利益的工具,人类想象出这个概念,然后以文字落实,再用物理手段来反复威慑,最终建立起来的一个东西。
人类需要这些本身不存在的东西,于是通过想象来建造一个不存在自然界的无人见过的概念性的东西,这就是人类的天赋。
人类最初因为弱小聚集在一起,然后通过幻想创造出神明与图腾来作为精神支柱,之后文明一步步发展变成了国家,在有了之后的一切。
而且幻想的能力还带给了人类一种全新的天赋——制造更加精细的东西。
在看到雪身上的石刀时白藜就知道他与他的族人一定是拥有着丰富完善的想象能力,要做出这种规整精细的石刀必须要先在脑海里有这样一个形状才可以规划制作。
在这种天赋出现之前人类手中的石刀与任何一个猩猩意外砸出来的石刀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凭借着运气与经验砸出一个有刃的石头,再由石头的形状来决定这东西用来做什么,在拥有了语言与想象力之后,人类才发展出制造出了更加精细的物品,更加复杂的工具
所以白藜一直以来都认为语言是一种很神圣的东西,在教授语言的时候她也尽量表现的更认真更严肃。
决定教授雪汉语并不是因为白藜不愿意学习属于他们的语言,而是白藜不觉得他们语言的完善程度可以与传承了上千年的汉字媲美。
这种这种完善度跟种族的智慧,民族的差异都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单纯的由时间决定的。
白藜愿意学习任何智慧生命所使用的语言,但在这种急需信息交流的时候她肯定还是希望用更详细的语言得到更精准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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