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东西在,也没差。”沈翰宁笑道,对满目的策论书籍爱不释手。
——这些是齐哲这十年写的。
——是他错过的齐哲。
齐哲叹了声,自己坐着慢慢品茶,不再管他。
就像齐哲能从沈翰宁睡颜中找到幼时轮廓般,沈翰宁在浩如烟海的策论中,翻到了数篇尚显稚嫩的文章。
他一卷一卷翻过,仿佛见证了这十年里,齐哲的成长。从心怀小家,到心系天下。
齐哲不是为报仇而活,是为天林,为了百姓。
沈翰宁心疼了。
十岁稚童一肩扛着血海深仇,一肩扛着家国天下,亦步亦趋,终尝所愿,一展所学。
这就是慈悲至极却又恩怨分明的齐哲。
既极端,又澄澈。
按下心尖的刺痛,沈翰宁慢慢翻着卷轴,无意中发现了张画。
画卷起来有半臂长,纸张泛着黄,看上去有些年代感。
他好奇地拿起来,放在桌上慢慢铺开。
正在喝茶的齐哲瞬间扑了上来,一把抢过还未打开的画卷,背在身后。
沈翰宁:“?!”
有秘密!
“咳,这个……”齐哲有些尴尬地看向门边,又看回来,解释道:“这是义父之前画的我,小时候丑,你别看了——”
他完全没注意自己耳根红润得显眼。
沈翰宁挑眉反驳道:“你不丑,不管什么时候都俊。”
齐哲:“……反正,我觉得丑,我去收起来了。”
沈翰宁笑道:“我都不知道齐伯父会丹青,让我欣赏下?”
“不行。”齐哲果断拒绝。
沈翰宁失望地摊摊手,“哦,那好吧。”
齐哲瞅他一眼,背过身去整理画卷。
沈翰宁一笑,趁他不注意,直接把人抓住,压在怀里。
齐哲惊呼出声,差点没稳住平衡,直愣愣靠倒在身后人胸膛上。
沈翰宁在他耳边吐气,“到底是什么画,你竟然都不让我看……”
边说,他边伸出手,从齐哲双手中抽出画卷。
齐哲被他的气息弄得浑身发软,一个晃神,画卷便被抢走了。
“沈翰宁!”齐哲紧张起来,转身便要去抢。
沈翰宁用食指点点他的额头,笑道:“身上有伤,别乱动哦。”
“!”齐哲瞪圆双眸望着他,一副紧张兮兮又十分尴尬的样子。
沈翰宁越发好奇画卷里的内容。
他当着齐哲的面展开画卷——
画中墨笔轻勾,寥寥几笔带出两个孩子的样貌,一个手持长剑,意气风发;一个捧着书卷,眉目轻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