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孟真又唤她。
“来了。”这次她听话的小跑步至老公身旁,留下冷如风一脸错愕的站在当场。
什么叫老牛吃嫩草?他不过三十出头,正当青壮年期呢!瞧瞧她把他比喻成老牛,又说是牛粪,简直就是……算了算了,总之这下终于送走了一位瘟神,也算是老天保佑了。
孟真瞧二师弟松了口气,好笑的向他挥了一下手,才带着妻子出门。上了马车后,见妻子紧蹙着眉,他忍不住问:“怎么了?怕再晕车吗?”
“不是啦。孟真啊,小胡子和小楼真的没问题吗?”
看她一脸忧容,孟真揽她入怀道:“傻瓜,他俩都成了亲了,再有什么问题,也不是你能解决的。你还是先担心自个儿晕车的问题吧。”
“唉,说的也是。”秦冬月缩在他胸前,咕噜了句:“回去以后,我一定要把骑术练好。”
孟真闻言忍不住扬起嘴角,可怜那匹会被她折腾的马儿。
“驾!”车夫一喝,马车便往前行。
孟真估量着,此行应可在入冬前赶回玉泉镇吧。
秦冬月倒好,她窝在他身旁,只道:“到了地头再叫我起来。”说完就合眼梦周公去,免得等会儿吐得七董八素的。
马车晃荡中,孟真拥着秦冬月离开待了近一年的长安,心底不免有丝庆幸。
幸好这次真的走成了,再留下去,恐怕她就要开始管起如风和小楼的家务事,到时他又没得好睡了。
而且,这小妻子可能还不知道,她如此在乎他那两位俊美的师弟,他这大老粗也是会吃醋的。算来算去,还是回玉泉镇和她长相厮守的好。
车外飘起绵绵细雨,马车继续向西而行。
长安城也笼罩在一片灰色之中,渐渐变小……雨丝密密的打在伞上,冷如风撑着油伞,边把玩着手上的玉戒,边往自个儿的新房走去。一想到此去得面对小楼,他的脸色怎样也好不起来。
方才见到嫂子后,他忽然想起,昨晚他可以这样躲,是因为娘亲昨儿个太兴奋了,所以没注意到他未归新房;可今晚就没那么好混了。
何况等会儿他还得带着小楼去向娘亲上茶,要是她说了出来,可就玩完了。
但是要怎么安抚她?这女子可不比烟花场所的姑娘们,不是赞美个几句、送个小礼物就可以打发的;如果这两招行得通的话,他上次带她回长安时就不会这么累了。
还没想到个办法,如风小筑却已正在眼前。恰好此时门被打开,小楼身着淡紫衣裙,长发已知妇人挽髻;随身婢女方要开伞,两人就瞧见了立于前方不远处的冷如风。
“二爷。”婢女向他福了一福。
小楼白着脸,忍着臭骂他一顿的冲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冷如风伸手挥了挥,要婢女先下去,自己则上前将小楼迎进伞下。本以为会得到她的抗拒,却见她意外的顺从,这下子反教他不知该说什么,两人便无言的往前面大厅而去。
途中,他不时偷瞄身旁佳人──老实说,他到现在还无法将这位安静的美人儿和先前那位活泼的疯丫头视为同一人。虽说女人多变,可他见过的红颜无数,就没一个像她这样变得如此彻底的!到底是之前那才是她的本性,抑或现在这般才是?
之前老看她生气勃勃、活力四射,那像苹果般红扑扑的脸蛋,就是让人想咬上一口;
可现在她的脸色这般苍白……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心疼起来。
忽然间瞧见自己尚在把玩手中的玉戒,正好两人行至园中凉亭,他便停了下来。
小楼不解他为何停下,只得抬首看他。
“这给你。”他将油伞搁在石桌上,然后握住她的手,将玉戒戴进她的手指,没想到却太大了。他将她两手十指全试套一次,连戴在大拇指上都会掉下来。
这下他才知道为何嫂子刚才会那般不肯相信。这戒指对女孩儿家来说,真的太大了。
“呃……”不知该说什么,他只能尴尬的看着她的纤纤玉指。
小楼也望着自己被他握住的手,盯着那挂在手指上宽宽大大的碧玉戒;他见戴不住,想要将玉戒收回,她却突然握紧了拳头,冰冰凉凉的玉戒边缘握在掌心中,瞬间沾染了些许暖意。
“没关系。”她赶忙抽回手,解下挂在脖子上一条由红绳悬着的护身符,将那玉戒套进红绳中再挂回去,然后才抬首瞧他,轻声道:“我挂这儿,一样的。”
“那……也好。”他直瞧着那根红绳带着碧绿的玉戒滑入她衣襟中,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她衣襟交叉处露出些许的白嫩肌肤;尤其由他所站的位置往下看,半抹酥胸更是一览无遗。
真想变成那只玉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