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将他放下,把他衣服剥了,另外去找剪子,刀,热水,还有药,阿吉,你再去村长家一趟,那个老东西很怕死,家里一定备着金创药,”沈月萝一边吩咐他们,一边挽起袖子,又将头发利落的扎起,弄了个丸子头,好方便些。
“好,我这就去,”阿吉没有停留,披上蓑衣,又出去了。
“我去烧水”
“我去找东西”
剩下的人各忙各的,全都跑了出去。
沈月萝从箱子底下,翻出仅剩的半坛子酒,递到大胡子面前,“诺,把这个喝了,待会要拔刀。”
“不需要,我能挺的住,”元朔已经清醒,腹部的伤口疼的他不能呼吸。但即便如此,他也不需要任何的麻醉,他是草原之王,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沈月萝白了他一眼,无语的叹气,“你别自以为是了,让你喝酒,不光是为了麻醉,还有消毒,总之,你把这坛酒喝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快点,别逼我动粗”
时间本来就紧迫,这货还在拖拖拉拉,烦死个人。
元朔用幽暗的黑眸看了她,接过酒坛,头一仰,咕嘟咕嘟,跟喝凉水似的。
沈月萝看的胃疼,“让你喝,也不用这么灌,以为自己酒仙呢”
半坛子酒,元朔几口就喝完了,放下酒坛,粗鲁的用袖子擦了下嘴巴,不知是酒的原故,还是这夜的原因,黑眸又暗了几分,“这么点酒,只当润嗓子,你要动手就快点”
说完,他往床上一躺。
“喂,你脱鞋啊,这是我的床,你别把我的床弄脏了,”沈月萝冲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的吼道。
她虽然没有洁癖,可这家伙进来的时候一身泥巴,虽然脱了外衣,可这身上还是脏的很,鞋子还滴着泥水,她要怎么睡嘛
元朔突然睁大眼睛,如鹰似狼,看的沈月萝心儿一阵一阵的颤抖。
半响,他才慢慢的开口,“对不起”
“啊你现在才跟我说对不起啊,呵呵,”沈月萝冷笑,“不会觉得太晚了吗我是让你把鞋子脱掉,毕竟我是个女的,你好歹顾及一下嘛”
元朔捂着腹部,再次坐了起来,低着头扯下身上的外衣,只留一条湿透的亵裤。
随后又想用外衣去擦脚上的泥巴,可是腹部有伤,够不到。
“你别动了,我去打点水,给你洗洗,”沈月萝真怕他那么用劲的弯腰,再把箭头扎进血管里。
她刚要出门,阿吉揣着药,正好回来,“主子,药我拿来了,你快些给他医治。”
“哦,那你去打热水,给他洗洗,把我的床弄那么脏,我还要不要睡了,”沈月萝接过药,又把木盆塞给他。
阿吉点头,了,要过了今晚才行,不过看他体质很好,底板也好,熬过今晚应该没问题,等明天一早,你得进城给他抓些草药,夏天伤口容易发炎,需要好生护理,”沈月萝转头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心情又沉重几分。
“我会的,主子,我有事瞒了你,他是”
沈月萝伸手打断他,“你不需要告诉我他是谁,知道的越多越危险,我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求知欲,等他好了,你们若是想走,我也不拦着,只要你们记着欠我一个人情就够了。”
这几人看来是留不得,再留下去,还不知道出什么事呢
阿吉不再说话了,他们是走是留,得等到主子清醒才能决定。
到了子夜时分,沈月萝困的不行,跑去曲氏的房里,跟挤在一间。
至于元朔怎么渡过这一夜,她可就不关心了。
沈月萝睡的迷迷糊糊,就听见窗外有爪子挠门的声音,她猛的惊醒,一下坐了起来,推开窗子,就看见小景浑身湿透的站立在窗边,刚才就是它用爪子挠窗子。
“小景,怎么了”
“呜呜”小景看见她,激动坏了,跳到院子里,一个劲的蹦跶。
沈月萝就着昏暗的光线,只看了一眼,就吓出了一身冷汗,“我的天哪,这水怎么积那么深。”
她慌忙穿衣下床,可是脚往床边一伸,没找到鞋子,只感到凉凉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