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板,倒扣着红酒杯偷听里面的动静。sangbook只有听到李树绵长的呼吸,他才能安心回去睡觉。有一次,不知怎地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急得蹶起屁股,把红酒杯移到门锁那儿,摒息静气,竖着耳朵去听,可什么都听不到,额头上就急出汗来了。突然屁股一痛,他跳起来,赶紧回头去看,李树正站在他背后,伸脚准备踢第二下。
“你干嘛?”
“听、听听你还有没有心跳。”吕铭浩嗫嚅着,红着脸说。
李树望天翻个白眼,指着胸口的位置说:“来这儿听。”
“……”吕铭浩憋了半天气,好不容易克制住情绪,骂道:“死变态!”
这两天不提这茬儿,该死的同性恋是越发登鼻子上脸了!老虎不发威,当他是hellokitty吗?要不是那天李树怒气冲冲摔门走了之后,他心里闷得慌,总觉得那样的背影像要离他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似的,他才不会忍辱负重,跑去李树家门口蹲守,搞得好像他真怕再也见不到对方似的。
不过平心而论,吕铭浩的担忧也并非毫无道理。从鬼门关回来后的李树,总给人一种虚空的感觉,仿佛那具李树的身躯只是具空壳,里面的灵魂早已死去那般。那躯壳笑着,闹着,同吕铭浩说着话,可吕铭浩感觉不到温度,吕铭浩只觉得,面前的李树正逐渐变得透明,好像随时都要破碎,融入这空气之中,让他再也找不到。
他愈发地焦躁不安,只觉得空气都令人窒息。思虑良久,他把这种感觉归结为被监视带来的不适感。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吕铭浩把李树连人带铺盖打包,扛到了楼下他自己的家中。
李树:“……”
强势围观全过程的喵咪也:“……”
吕铭浩喘着粗气擦汗,边关门边说:“我这儿没有摄像头吧?他们是在外面监视吧。呼~总算可以安静点了。”
“想太多,”李树盯着电视机上方的机顶盒说道,“好像这里也有摄像头了。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你这几天不在时安装的。”
吕铭浩:“……”身子一歪,简直欲哭无泪。
怎么办?
能怎么办!两个无权无势靠爹吃饭的毛小子,还能把军方一锅端了啊?连李博都束手就擒了,他们也只能乖乖脱光衣服,躺到砧板上任人宰割了。
吕铭浩很是惆怅。
李树拉了他:“走,出去玩!”
这倒是个好主意,吕铭浩蹭地跳起来,他就不信公共场合军方还能公开抓人,大不了,先喊救命就是了,电影里都这么演的。
两人去了小区附近的公园。长久窝在家里生霉的李树呼吸着新鲜空气,神清气爽,忍不住就想伸伸胳膊踢踢腿,可把吕铭浩吓坏了。
吕铭浩惊魂未定地按住他:“不要命啦?伤口还没长全呢,一会裂开了我懒得管你!”
李树白他一眼,这人越来越爱婆婆妈妈了,乡下小媳妇儿似的。于是赌气般地,拖着吕铭浩去了公园对面的一家密室大逃脱游戏馆。限时一小时,进去之后就用道具小手铐把吕铭浩锁在笼子里,然后自己花不到五分钟破解机关,悠哉游哉从他面前出去了。
出去了……
吕铭浩目瞪口呆。
等到吕铭浩被解救出来,已经是中午了。两人找了家餐厅吃上海菜,李树边吃边称赞:“嗯,这才是人吃的。”
吕铭浩想把他脑袋往碗里按:“有本事以后别吃我的做的饭!”
李树惊讶:“咦,不是你逼着我吃的吗?”
吕铭浩咬牙切齿:“我逼你吃翔你吃不吃?”
李树看一眼桌上的菜,没胃口了。
于是吕铭浩自己一个人吃光了四菜一汤加两碗米饭。
这胃口好的,一点不像被监视人该有的心态。李树啧啧称奇。
吕铭浩擦擦嘴说:“我就不信这会还有人跟着。”
李树严肃地点点头:“有的。从我们出门开始一直跟着呢,就在你背后两米远的那张桌子。”
吕铭浩:“……”吓得差点要跳起来。
李树按住他:“别动。我们玩我们的,反正又不会死。”
反正不会死……
反正不会死!
吕铭浩的后背一下子冷汗渗渗的。
李树叫服务员结了账,拖着吕铭浩往餐厅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