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下室,书架里面有一扇开不了的门。〃边调查文献,在吞吃三文治的片刻间,凉子的回答彷佛在自言自语。〃好不容易打穿了。结果在别墅的锅炉室出来。那家伙在反对侧涂上了一层薄薄的灰浆来掩饰。把器具运入隐藏房间後便把门顶住,之後就从井出入。真周到啊。〃
〃……要如斯费尽心机来隐藏的东西,在那个房间吗?〃
〃以前在啊。不过如今不在就是了。〃凉子以吃完三文治的手,拿起没有归档的一叠活页纸摊开展示。〃世界上的研究者,不是每个都为了上讲台开个人秀的。自己独自把成果研究了出来,最後把秘密带到坟墓就会觉得满足,也有那种变态家伙存在。〃
那个奥涯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耕司现在还没有任何头绪。只是,由在地下通道时凉子所说的话就可明白,那是会对郁纪造成危害的某种东西。
〃郁纪——到底是怎么了?〃谁来回答都已经没关系。耕司抱著死缠不休的决意追问。〃地下室的尸体与郁纪,究竟有什么关系?医生到底在追查什么?〃
〃现在正调查呀。〃以完全没有体会耕司心情的语气,凉子冷漠回应。〃我从勾坂先生那里听到的是,他是受到奥涯的亲人所托而进行调查。〃
〃……对。那个我也知道。〃
〃唔?这样吗。死口不改呢。〃凉子喃喃自语,她再次从别的档案抽取数张活页纸。〃但奥涯却一个亲人都没有。我认为勾坂先生根本只是谎话连篇。可是——还有一个应考虑到的可能性。他也许被什么冠以奥涯亲人名义的家伙唆摆。〃
隔了一会,凉子瞄了耕司一眼。
〃对﹃沙耶﹄这个名字有头绪吗?〃
〃沙耶?——不。那是谁啊?〃
〃会是谁呢?会是什么呢?……实在越读越不明白。〃
叹了一口气,凉子的视线再次回到文件上。
〃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沙耶应该是奥涯研究的核心。如果勾坂先生与那个东西有深厚关系的话,那他就已经踏进无法回头的领域。〃
从凉子凉薄的语气中,耕司察觉出令他心寒的冷酷强硬。
〃如果那样的话……你打算对郁纪怎样?〃即使那是可以预见答案的问题,他还是忍不住要问。
耕司甫一开口,就使凉子发笑。
〃刚才也说过吧。一年前如果我手边有枪的话,就不会导致现在如斯後悔——我已经不打算再度後悔了。〃
〃我去找警察的话,一切都可以解决。〃对於耕司的说话,彷如没传到凉子耳中,她没作出任何回应。〃郁纪犯下的是杀人未遂。我控告他的话,他就会成为罪犯——〃
〃目击者呢?证物呢?勾坂先生杀你的动机呢?〃耕司犹疑不定的说词被凉子以强硬的语气打断。〃户尾先生。你似乎对警察的工作产生了很大的误解。他们的职责并不是贯彻正义,守护市民安全喔。〃
〃怎、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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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混乱的情况,条理的整治成既定体裁——这才是警察的工作。他们的脑袋无论何时,都只会去接受容易理解的那方、聆听容易说明那方。就如水向低流般。对真相他们没有兴趣。那不是他们关心的东西。何况现在是比小说更离奇的事实。〃
〃……不要这样妄下判断。不好好说明清楚对方又怎会明白。〃
〃对,不明白。那就是问题。〃
伴著冷语,凉子从袋中拿出新一件三文治。刚才瞄过耕司一眼後,视线就没再望过来。在说话期间,她的注意力只集中在眼前的书籍。
〃你说你被失常的好友推下井。这会作为其中一个﹃真相﹄的候补。还有你自导自演来陷害亲友,或者更离谱的,因意外跌下井後,失常地以为是朋友下的手。应这三种可能性而成立的调查课,会为胜利而竞争。谁胜谁负没人会知。这种赌博你打算孤注一掷?〃
〃……〃
耕司哑口无言。最後自己真的没法把郁纪的恶行,清晰而可信地让人明白?还是其实自己根本也未接受事实?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
就在耕司窘迫时,凉子恢复一开始冷漠平坦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