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的士之后,秋陆觉出些不对劲来:“你的包呢?”
方霍身上空空如也,一身校服干干净净,往常上课或补习时背的书包竟然不在身上。
方霍手心不自然的卷曲一下,道:“一会再说。”
秋陆太了解他了,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这个小动作,手疾眼快的去抓他左手,方霍反应更快,手心一翻,另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按住他,加重语气道:“等会。”
“不。”
两人僵持不下,光头司机一脸问号的从后视镜里频频注视他们俩。
下车之后,秋陆手脚终于得以施展开,强行拉过他的左手捏开他掌心,一道被利器划破的新鲜伤痕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伤口不算深,已经停止渗血,只是很长,粉色的皮肉翻卷,在微暗的天色下显的有些可怖。
秋陆抽了一口气,又惊又怒:“怎么回事,你跟人打架了?谁他妈把你弄成这样?!”
“没有,”方霍把手收回来,没看他眼睛,淡淡的道:“不小心划到了。”
“不对,”秋陆捏着他下巴将他脸掰正过来,“你给我说实话?”
他们身高差了有小半个头,方霍被他捏着下巴,头低垂着看他,目光沉沉。
不知为何,秋陆觉得这样子的方霍看起来有一种很难过感觉。
这种情绪,他只在很多年以前刚来道馆的小豆丁方霍身上见到过,他心头一跳,松开了手:“不会是——”
“姓方的来找我了。”方霍看着他的眼睛说,语气没有什么起伏,“方正信死了,他们想让我签资产转移协议书。”
秋陆起先没有听懂,方霍说“姓方的”来找他了,他还以为是他父亲,结果又说方正信死了,秋陆迟钝的思考了一下,很慢的问:“你签了吗?”
方霍摇了摇头:“我还没满十八,现在签没用。”
秋陆对这些豪门资产如何转移如何分割都没有概念,只有一个模糊的感觉,那就是有人合起伙来欺负他们小霍了。
“那你,”秋陆想了一会儿,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秋陆今天穿一身很宽松的t恤,仰着头看他,白而纤长的脖子从领口中伸出来,目光里是丝毫不掺杂质的担心,是那种很有温度的眼神。
方霍嘴角动了动,拿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的去牵他,道:“别担心。”
“你以后都不要再去那个地方,不干净。”方霍又说,“我不喜欢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