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脏兮兮的大聪明洗完澡,陈词和傅天河又帮着卓玛措照顾牛羊,他俩总不能留在这里吃干饭吧。
现在手中空无一物,也没什么能报答卓玛措一家的,好在两人身体养好了,有的是力气。
海水的上涨让当地气候不再那么极端,暖季从原本的4个月延长至半年,接羔羊的时间也随之增长,正值六月底,还有不少刚出生的小羊。
果然无论什么生物在幼崽时期都是最可爱的,白色的小羊毛茸茸,蹦蹦跳跳地凑母羊饱胀的乳房处,想要喝奶,却被那只并非它母亲的母羊一脚踹开,委屈地咩咩直叫。
陈词和傅天河通过羊群身上的花斑和颜色,辨认究竟谁和谁属于一家子。
他们帮着卓玛措把羊赶到更远的地方吃草,一路上留下数不清的小黑蛋,陈词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边吃边拉的景象。
天黑之时宋旺堆巡山回来了,四人一起在桌边吃过晚饭,有了傅天河的加入,桌上热闹许多,宋旺堆和卓玛措的孩子们都在城里生活,他们两人需要放牧和巡山,就一直住在这里。
陈词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只需要在专门问起他的时候说上两句就行,倒也轻松自在。
终于到了有灯的地方,不用每天入夜之后就得准备早早休息了。
陈词征得卓玛措的同意,抱了一只雪白的小羊在怀里,羔羊身上有种淡淡的腥膻味,绒毛柔软,叫声还打着颤音,如果之后有机会,养一只小羊好像也不错。
他坐在窗边,望着远处的景色,依稀能够看到蜿蜒的海岸线,幽蓝色的荧光海已然退去,精神领域中显示海龟暂且离开了。
回想起原初生物们给予的帮助,陈词总觉得有种不真实感。
一直以来他都把这些生物当做敌人,可它们帮自己除掉了海皇希拉,还在最危急的时刻发出求救。
卓玛措家的房子一共有三层,空间很大,陈词和傅天河各睡一个房间,陈词洗漱完,刚刚关灯睡下,就听到门帘被人掀开了。
傅天河的声音试探着响起:“九月?”
陈词轻轻嗯了一声。
傅天河不再吱声,陈词听到过来的脚步踩在木质地板上,然后是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紧接着温暖的躯体爬上了床,躺在他身边。
陈词向靠墙的里边挪了挪,给傅天河腾出位置。
好像从船难发生后,他和傅天河就都是睡在一起的,早就习惯了对方平稳的呼吸和淡淡萦绕的琥珀木香。
傅天河同陈词盖上一张被子,Alpha的手在被子里动了动,蹭上少年的手背,尝试着勾住他手指。
陈词无动于衷,他双眸闭着酝酿睡意,这些事情对他来说都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一个多么惊奇的形容啊,他竟然会习惯Alpha愈发亲昵的接触。
然后陈词感受到了靠近的呼吸,轻轻洒在自己脸颊边,似乎在请求一个浅浅的吻。
只是傅天河的中毒症状应该已经完全消除了吧,一整个晚上他都没再说需要补充信息素。
陈词睫毛动了下,傅天河应该不需要信息素了,嗯。
但他的唇角仍旧被贴上,Alpha反复摩挲着,柔软的唇肉被挤压,然后松开,再压磨。
让陈词想到了胡乱蹭的小狗。
他稍微偏过头去,好让傅天河能够碰到更多,单纯地相贴厮磨,感受呼吸洒在彼此鼻畔的微凉,再就是Alpha主动发起的尝试。
他们品尝到对方信息素的味道,是氤氲在琥珀森林中的暗夜流芳。
陈词沉默地敞开着,如同半夜梦醒的屋主主动为外面的小偷打开房门,看他把家中的每一寸角落都扫荡彻底,值钱的宝贝拿出来仔细端详一番,再放回原处,苦恼思考着究竟要把什么最珍贵的东西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