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爹,他们来了,那边已经有暗号通知了!”一个人匆匆入报,打断了吕玉娘的话。
这个报讯传出,气氛立即变得紧张起来,马脸人也紧张起来了。吕玉娘冷然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贼人的目标是这里,你们最好是快点离去,要不,贼人一来,难免鱼目混珠,玉石俱焚,我是好心好意提醒你们,不要后悔才好。”
吕玉娘这一招用得可真绝,明是提醒对方,实是挖苦对方,马脸人果然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商量。
两个退休镖师倒有点义气,傲然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是死了,我也不算夭折了,数十年刀口吮血的生涯也挨了过去,今天依然活着,人家在危难关头,仍然招待我们,我们却只顾性命,马忠,茅贵,你们要走就走,不必理会我俩了。我俩决定留下来,是生是死都与村人在一起。”
“好!这才是好汉子,我们欢迎。”吕姑娘说。
马脸等人仍迟疑未决,陶老爹则说:“吕玉娘,早先逃走的那个人叫焦扬谦,他是一个最狡猾的人,贼首的武功有多高强,无人知道,因为无人能在他剑下逃生过。唔,我几乎忘记了告诉你们,他那柄剑据说是宝剑,什么武器若跟它碰,都给它削断。你们等一会和他动手,最好别跟他的剑硬碰。”
“老爹,那柄剑叫什么名字?”凌起石问。
“名字?让我想想,我会想得起来,那剑……”陶老爹沉吟着。
一个精壮的小子插嘴道:“叫做‘沉龙’!”
“对!叫做‘沉龙’,小铁儿,还是你记得。”陶老爹赞赏地说。
“这就太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来,妹妹,恭贺你,我们干一杯!”凌起石笑说。
“恭贺我?恭贺我什么?”吕玉娘愕然。
“恭贺你快要获得一柄宝剑呀,你没听见小铁儿说那是一柄‘沉龙’宝剑?”
“哦,你说的是这个。”吕玉娘开心地说:“你以为他肯答应?”
“谁管他答应不答应。”
“你是说……”
“象以齿焚身,这一回可不由他作主了。”
“那么,我得先多谢你了。”
“哪里话,你自己就行啦,还用得着我。”凌起石说完哈哈大笑。
吕玉娘也哈哈大笑,笑了一会,问道:“大哥,你以为我真可以对付他?”
“当然可以!”凌起石道:“不是我故意捧你,只要你不骄不怯,已少有敌手了。”
突然,马脸人马忠冷冷插上一句,道:“这个当然,塘中无鱼虾封王,在这穷乡僻壤中,吹牛皮又算得什么,难道还会吹得破?”他是想泄早先受吕玉娘讥讽之恨。
那个退职镖师道:“石兄,令妹或许真有过人武功,但天下之大,奇能异士尽多,话还是不宜说得太满。”
“多谢孟前辈、苗前辈指教,嘴边无毛,说话不牢,这是我一时疏忽,晚辈这里谢过。”凌起石向苗、孟两个深深一揖致谢。
孟猛和苗深两个想不到凌起石如此谦抑,勇于改正,大为高兴,连忙谦逊几句,相互之间,感情甚佳,气氛亦甚和洽。
外边再有人来报讯,贼人又是近了许多,快要来到村口了,马脸人等十多人匆匆向外走,连行李也带走。
苗深和孟猛两个,他们是表示过与村民共存亡的,所以留下了。
马忠等人走了之后,凌起石带了六七个人到后山去斩了近二百根竹,他带着吕玉娘、苗深、孟猛三个到村前路口,把斩下来的竹插在地上,布成一个竹阵,又把一些石块堆在山腰,只等敌人迫近,便用滚石阻他前进,这样,便可以把贼人挡阻村外,不致村中受到损失了。
村人一方面见凌起石年纪太轻,年龄所限,到底会欠缺经验,另方面不相信几根竹竿就可以阻挡得贼人进村,所以内心是非常不安的,只因吕玉娘曾显过功夫,轻易就杀了四个被村人视为强人的贼党,且除她带头抗贼之外,再难另找他人,因此,在无狗找只猫的心理影响下,只好任得凌起石和吕玉娘两个怎办就怎么办了。可是凌起石却似乎是成竹在胸,有条不紊,他的镇定,渐渐赢得村人相信了。
负责瞭望的村人向陶老爹报告最新的消息,白额虎并没有来,来的二十多人,并无白额虎在内,至于二十多人是什么名,却不大清楚!陶老爹叫人把消息转告凌吕两个,凌起石道:“不要理他是什么人,既然是白额虎的手下,谅不会是好人!等一会贼人被擒之后,请陶老爹和大家决定处理办法。我自己的意思是,若果是外乡人,肯跟白额虎,多半不会是好人,若是本地人陶老爹和大家当知其底细,若果他平时不坏,是受迫的,可容其自新,若平时就是坏蛋,便该杀掉。但我是个路过的客人,不想自作主张,还是由陶老爹与村人决定为准!”陶老爹与村人对凌起石的这个主张甚表赞同,对他如此尊重陶老爹与村人,更无限感激。
突然,村外升起一道红红的火箭,升至高空,“啪”一声爆出一蓬火花。火花四射,恍如一朵大菊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特别耀眼,也特别美丽。但是,村人却没有好心情欣赏,他们知道,这是贼人进攻的讯号。
村口静悄悄的狗也没有一只,狗吠也没一声,吕凌苗孟等去了哪里,怎么一点声息都没有,陶老爹与村人都惴惴不安,想找人却找不到人,想去看又没有胆,大家正在惊惶苦闷之际,蓦然发现凌吕两个已经回到了村前,出现在大家面前,各人便争相询问防盗大计。凌起石道:“苗老师、孟老师都上山帮忙滚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