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同一时间的其他客人因为无处落座,就只能去别家了。这就给宜香楼造成一种很无奈的局面,表面上生意兴隆,账面上的进账却少得可怜。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别的客人来了两次没座,就会觉得宜香楼的饭时总是没座的,心生不满,以后就干脆不来了,然后这帮来搅局的客人功成身退,宜香楼就会连那点进账都没有,生意上很难再挽回,而那个时候裴晓乾也就没有财力挽回了。
果真是一招妙计。
背后是乔家,还是齐家?
裴晓乾玩味地勾起唇角,生意场上,明枪暗箭,阴谋阳谋,有对手,才有趣。
他思索着怎么反击,背着手晃晃悠悠往家走,没成想,转过院墙拐角,迎面一人牵马走着,见到他之后就钉在原地。
是乔平海。
裴晓乾的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就目不斜视地从旁边走过去,脚步都没停顿。
一直走出十余步,背后响起一声轻唤。
“裴晓乾。”
裴晓乾站住,转过身,神情坦然,眼神淡漠。
他们相对而立,远远互望,沉默不语。
空气凝滞在周遭,两人的气息仿佛对峙,又仿佛缠绵。
良久。
“唉。”
乔平海走过去,拉起他的手,亲了一下,温声道:“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裴晓乾静静地抬头看他,面无表情,好在手没有抽回去。
乔平海拉着他进屋,在软榻边缘坐下,把人搂进怀里,“晓乾,我虽有意隐身家姓名,但其实是因为我害怕。”
裴晓乾淡淡地问:“你怕什么?”
“怕你不喜欢我,”乔平海毫不犹豫道,“八年前我就听说你立了字据之后特别不高兴,我都没敢去见你,然后乔逢珊就给我出了这个馊主意。”
在这个关键时刻必须要示弱,必须要博同情,必须要没脸没皮胡搅蛮缠方能唤回少爷心。
咳咳……
顺便的,抹黑乔逢珊,把裴晓乾拉到同仇敌忾的位置上。
“你那个长得十分相似的五姐?”
“嗯,我当时隐约觉得她在算计我,不过没在意,现在看来,唉,我有点轻敌啊。”乔平海故作惆怅地叹息,“这一个月以来我与她周旋,被她拿老爷子压制,都没法来找你。”
说罢低头在裴晓乾肩窝里蹭蹭,十分亲昵。
惆怅一定是假的,对乔六爷的本事裴晓乾有很“高”的评价,不过语气里的思念和后悔倒是真的,裴晓乾静默片刻,还是回抱住他。
“算了,原谅你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怪罪的不是么,乔平海也会偶尔在心上人面前束手无措,好死不死还被乔逢珊算计进去,换谁也很窝火。既然都是男人,没那么多斤斤计较。
“亲一个。”乔平海开心了,凑过去亲他。
裴晓乾无视了嘴上的压力,淡定道:“唔嗯么嗯呜……”
乔平海松开他,带着笑意抵住他的额头,“你说什么?”
裴晓乾“嘶”了一声,“嘴都酸了……我说我的字据!”
乔平海捏捏他的后颈,笑道:“既然是我的人了,总要有字据为证,省得你不认账。”
裴晓乾对他的厚脸皮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货装乔天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呢。
那是,乔六爷必须装得人模狗样才能把少爷拐到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