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尽头没有音乐,没有鼎沸的或者淅淅沥沥的人声,有的只是微微的水流声打在两岸。
这本身就很不对劲。
难不成有埋伏?
既然有警察的埋伏,黎姝君忽然就安心了不少。
她随着这个男人向前走,就快要来到小巷尽头的时候,那个人手里的刀忽然就放了下来,但他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重新将刀抵在了黎姝君的腰间。
黎姝君的这一件衣服刚好尺码比较小,腰眼上抵了一把冰冷的刀,就着一阵秋日的寒风,一下就让她打了个寒颤。
“船家,行个方便,我跟我老婆要出城。”
那个人的帽衫更加往下按了一下。
船家从甲板上走过来,挥挥手打了个招呼,热情的回应道:“好啊!正好我侄子也要出城嘞!”
这黎姝君肤白貌美,跟这个不止是其貌不扬甚至是有几分丑陋的只露出来下半张脸的男人根本就不搭调。
任凭谁都会一眼打量过去,觉得这个人就是妥妥的“有钱”。
否则,那就一定是强买强卖妇女了。
黎姝君这个时候不太想要跟他上船,但这个人将她逼到了甲板和河岸之间。
黎姝君的水性几乎是没有半点,她实在是不敢在悬空的甲板上跟他动手。
于是黎姝君紧紧闭着眼被那个人逼着踏出了第一步。
船舱的阴影之处,忽然有一个青年踏出一步。
他的脸在阴影的投射之下,明暗交接分明。
那半张脸,竟然是无比的熟悉!
让她的记忆忽然就在无数个切片的世界里找到了一个精准又明晰的落点。
那个长发的小将军,那个在半个女尊世界里,委委屈屈的小武将!
那个被人骂着:“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的小侧夫!
那时候是她第一次听见秦凌说话,他为了反抗自己的命运据理力争:“男女本来就该平等,要不是女人当皇帝当太久,怎么会这样压榨我们男子!父亲,我们为什么要去讨好她们!我们是武将啊!”
再后来,他千疮百孔的在广场上,无论如何也要攀爬过来到黎姝君的脚下,哪怕自己的唇舌已经溃烂不堪,哪怕一说话就会出血不止,他还是要提醒黎姝君别管他!
再后来……
他死了。
这一瞬间,她对上了那个青年的视线。
秦凌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色运动服,本来该宽松的衣服之下,却显得身材那样的高大挺拔。
他的头发干练利落,眉峰锐利干练,眼神坚定无暇,却在跟黎姝君对视的一瞬间,眼睛里像是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似的。
接着秦凌深深的将上下牙齿咬合,咬肌异常的明晰,他在忍耐。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一瞬而过的眼神,让那抵着黎姝君的人瞬间变得警觉机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