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靖元依然礼貌的在笑,但是笑容中多了一份很明显的不快。“如果白大人觉得闹大此事会对公主,对两国有所帮助的话,我并不在乎辽西郡会成什么样。我想你也很清楚,我虽说是个将军,却无权无兵,闲人一个。”
白五爷点头带笑,知道在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索性站起身一甩袖子。“话说到这份儿上,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告辞!”
耶律靖元没有阻拦:“你与其想在我这里找线索,不如去想想究竟什么人会对展大人的剑有兴趣。公主失踪和展大人丢剑的时间掐算的如此吻合,难道白大人不觉得应当有关?”
白五爷扭头看向耶律靖元:“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既然有人在刺客手中救走公主,那么公主暂时就不会有生命危险。相信这一点白大人和展大人也清楚。从什么地方下手,我想白大人也应该清楚。我答应过二位会尽全力帮忙就一定会做到。”
耶律靖元的话让五爷愣了一下。此人说话之时眼光与自己相对,没有偏移和闪烁。不像是有假。“我只希望到将来事情真相大白之日,你还能如此坦然。”
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让展昭从睡梦中苏醒。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着,他晃了晃头,发觉玉堂不在身边。再一转头,有一扇窗子微开。
披上衣服下了地,来到窗前打算关窗。正在此时,一道白光从展昭的眼角掠过,然后就听到石子儿落地的声音。展昭知道这是有人向屋里投石,因此没先去拿地上的东西,而是打开窗子,飞身跳到了院中。
在院儿中没有看到人影,紧跟着双脚点地,跳到房上仔细向四周察看。自石头子儿进屋,到上房察看,这时间不过转身,可展昭却看不到任何人影,甚至连可疑的动静都没有听见。察看无果,他只能重新回到房中。既然来人是故意弄醒自己投石进屋,就不可能什么都不为。
果然,展昭在地上找到那颗打进来的石子儿,那上面包着一层纸。展开纸笺,上面有四句话:如想寻巨阙,只身来剑峰。若告之旁人,剑毁人必亡。
看完纸笺,展昭倒吸了口冷气。他可以断定打石头子儿进来的人必然知道巨阙的所在,甚至可能知道公主失踪的原因。他要让自己只身前去剑峰,又不准告诉任何人,这还能够理解。但什么叫“剑毁人必亡”?剑为巨阙他明白,可是这个人又是谁?
“玉堂?!”展昭想起玉堂不在身边,心猛地开始发抖。回过头往墙上看了一眼,御龙不在。
顾不上多想,他连忙穿好衣服,从床头拿起白虹,然后转身离开了驿馆。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侧墙偷偷地跳了出去。走到半路,他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剑峰在什么地方。巧了街面有一个热茶摊儿,展昭递过一文钱,要了碗热茶。“敢问店家,这附近可有坐山名叫剑峰?”
店家想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这名字我是真没听说过。不过我倒知道以前我们这里有过一个铸剑大师,他曾经在朝霞山上埋了他所有的作品。不知道客官问的可是这里?”
展昭又怎么知道剑峰是哪里?不过既然店家不知道附近有个叫剑峰的地方,那么这个传说中埋剑的山峰就没准是自己要去的所在。“那么您能否告之我朝霞山怎么走?”
店家笑着点头:“您从这往北去,过了翠延山,再往北走十来里地就到了。那里距离郡城挺远,很少有人去那里,偶尔还会有野兽出没,您若是没事儿还是别去为妙。”
展昭谢过,迈步就要离开。可刚走了两步他就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店家,而后从百宝囊中拿出一只飞镖和方才的那封纸笺,又从怀中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店家,我这里有两样东西麻烦您帮忙保管。这里是五两银子,就当是让您保管的费用。”
店家被这突如其来的银子给弄愣了。“您这是……”
展昭一笑:“您放心,这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如果我两天内没有回来拿这两样东西,你就将它们送到王府的驿馆,交给一个叫白玉堂的宋官。到时候他必然会再给你打赏。”他担心玉堂出事,但又不信玉堂会被人抓住。以玉堂如今的功夫,能轻易抓到他的人实在太少。而如今还有一个人的命能够威胁到自己,那便是公主。所以他必须留一个后手,如果自己有什么不测,或者被人威胁脱不开身,他必须要让玉堂知道。两天是玉堂的极限。
将东西交给卖茶的店家,展昭很放心。自然不是因为他了解那个店家,而是他相信生意人不会不要更多赏赐而拿着两样没用的东西逃跑。
按照指点的方向,展昭出了城门之后施展轻功,没用半个时辰就到了一座高峰之下。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就是自北而上,看样子能够直到山顶。
一路向上,尽管山上树木光秃秃没有叶子,但也无法看得太远。若是夏时,恐怕这山上的路也就难见了。山不算太高,但也不矮。以展昭的脚力来说,要到山顶也费不了多大劲。而就当展昭可以望见山顶上的凉亭之时,他在道边看到了一个石碑。碑上刻着:埋剑于此,葬戾平心。
看来应该就是这里了。展昭深吸了口气,山顶上等着自己的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有线索总比空坐白等来得强!”暗字叨念了一句,他紧了紧衣服大踏步朝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凉亭上有人,自然是等展昭前来的人。
“你总算来了。”此人站起身,朝展昭微微一笑。
展昭先是皱了下眉,而后很快就舒展开来。早就该想到了。不对,应该说是早就有想到过,不过是苦于无处寻找,无法证明罢了。“楚兄,展某有礼了。”抱腕当胸,不管在什么时候,礼都是不会少的。
楚淮苦笑了一下,还以一礼。“展昭,你知道巨阙可能是被我偷走的,难道不想杀我?”
展昭微微一笑:“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最多不会把你当成君子。我虽然杀过很多人,但我却并不喜欢杀人。”
楚淮点了点头,并叹了口气。“难怪。难怪。”
这个词儿展昭不懂,他关心的是自己的剑,是公主的消息。“楚兄今日找展某前来,不会是想问我是否想要杀你吧?”憋了好多日子的火气在一点点地往上拱。而面对楚淮,一不认识二没好感,自己又凭什么对这样的人好言相对?
楚淮没有生气,反而无奈地摇了下头:“展昭,我可以承认,巨阙是我抢去的。可是那并不是我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