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逐。就是这个男人让东陆排得上水军前三的白玉京海卫没有一点反击之力的溃败。
无声的念了句这个名字,沉冰吩咐大军按照原定计划去和沉烈的部队汇合,他自己带了约百骑人马,在过了江之后,沿着陆路悄悄向长昭的方向而去。
当他的部下茫然的问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妖精一般的少年咬着嘴唇妩媚的笑了起来。
他柔声答道,“有非常重要的人在等我哪。”
那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人,得到了她,就可以得到这个天下了。”
所以,笑儿,你要等我。
太后在把军队交到箫逐手里之后,立刻就要启程奔回顺京,回朝稳定局势。
箫逐去拜见她的时候,太后把一封密旨交给他,示意他打开来看。
箫逐一看,脸色剧变,下意识的几乎把密旨扔出去。
“太后,臣不能——”
太后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一双眼只是疲倦一般的看着他,“阿逐,这是皇帝的意思。你认得皇帝的笔迹的,这是他亲手所写。他离京之前,也很郑重的拜托过我,如果一旦他被俘,立刻废去他的帝号,立你为新帝。”
箫逐几乎没听到太后在说什么,脑海里乱哄哄的,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离京之前的那天和萧羌的对谈,他指责萧羌为了天下什么都不要,那个男人当时只是用清澈的眼睛看着他,最后把皇帝的冠冕托在了掌心,放到他面前。
他对他说,“你要就拿去。”
自己却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那时候的萧羌,是怎样心情?
手心一点点攥紧,箫逐猛的抬头,却看到太后正笔直的看着他,“阿逐,这个计划本身就是冒险,我们要做好最糟糕的准备。大越百年,不能毁于此时。”
她说的很慢,一字一句,足够让箫逐听得清清楚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箫逐最后还是把密旨还给了太后,他对太后行了最隆重的三跪九叩之礼,然后起身,“太后,恕为臣,不能遵旨。”说完,他起身,毫无余地转圆的离开。
太后以端正的姿态看他离去,直到箫逐的身影彻底消失了,她才把眼神转移到那卷没有发出的密旨上,半晌,才抬起手,隐在重重衣袖下的手掌有一丝丝的血线渗出来。
修剪圆润的指甲早已刺入掌心,入血入肉。
太后看着自己的手掌,一双秀丽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
“……这样的旨意……谁又愿意下呢……”破碎的声音涌出嘴唇,太后立刻掩住嘴,急忙端过桌上冰冷茶水,仰头灌了下去,只觉得苦不堪言,直到心里。
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滴滴答答,敲打着空了的冰纹杯子。
过了片刻,她放下帷幕,唤来箫逐的副将,把密旨交给他,告诉他,紧急之时呈给平王。
三月初八,箫逐率军破白玉京江卫而出,大越风神军、雷神军攻取沉国渡口,直取定州渡口门户雍城。箫逐率风神军,一日之内连破雍城二附城,断雍城粮草水源——
沉烈、沉烈紧急回军救援,天上重追击尾随,白玉京江卫正式出兵,向大越宣战——
两国三方,奔命于云林江上。
第十八章 笑儿,你想抱朕吗?(6)
争夺焦点,一,谁会先赶回沉国都城,二,谁先找到萧羌。
第十九章 奔命(1)
当两国三方大军在江面上彼此竞争速度的时候,在长昭岸边某个不起眼的废村里,一男一女也在僵持。
海棠同学瞪大了眼睛看着现在靠在半个塌掉的土炕上上摆出一副波斯猫等着人挠肚皮样子的男人。
僵持了片刻,她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了,“您肋骨断了吧?”
萧羌眨眨眼,总算想起来,“啊,没错。”
“那咱先包扎成吗?”您老总算想起来了。海棠感动涕零,一拐一拐的走过去,伸手,“陛下,我想我们两个都需要包扎。”
萧羌盯着她的手看了好长时间,忽然笑了起来,他笑着把鲨皮小包放在土炕上,点点头,“确实,跟做什么比,现在包扎伤口更必要。”
海棠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头顶——您想“做”什么啊,老大?
没骨气的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海棠决定逃避现实的先去寻找一些必要的东西。她走得很急,萧羌捞住她的手臂,低声,“慢走,不要太急。”然后微笑,“现在急也没用。”
萧羌的笑容一向和煦如春风,即便知道这个男人的内在和他外表的微笑完全是两个极端,这样的笑容一向可以安抚她的不安。
他说话的时候咳嗽了一声,在迈出门的时候,海棠忽然想起来,萧羌应该也在发烧。他断了肋骨,只会比自己更难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