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都镇定自若的大将军,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旁人生孩子的情况的沈江屿。他却在此刻,终于忍不住地一把拉住了西风:“不生了成不成?不要阿书生孩子了成不成?!”
“啊?!”
这话,让西风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江屿的这个问题:“不……不生了?生孩子还能选择不生的吗?”
沈江屿没好气地敲了敲西风的脑袋:“自然不能!”
西风委屈:那也不是我说不生的啊!——聂屏书自然不知道,在外头的沈江屿和西风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了。疼痛,只是让她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去在意任何事情。但一旁,一直有人在鼓励她。是稳婆的声音,是太医的声音,是阿幸阿祥的声音,也是沈家云和东方悦的声音……她更加知道,外头还有沈江屿在等着。只怕沈锦顾知道了消息之后,也会从御书院赶回家里来吧?所有人,都是陪在她和孩子的身边,她有什么好害怕呢?——“呜哇——”当孩子的啼哭声,响彻整个将军府的时候,好像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了!沈江屿只觉得,似乎连自己的世界都随着这个孩子的啼哭而明亮了几分。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拉住了沈江屿:“孩子出生了!我的孩子出生了是不是?!”
“呜哇!”
那是孩子最真实不过的啼哭声,让西风也跟着激动了起来:“是!是的!爷,咱们家的小少爷出生了,总算是出生了!爷,您可以开心了!”
开心,当然开心了!沈江屿二话不说,就要往聂屏书的房间里冲了进去。与此同时,沈锦顾也总算是在这沉沉深夜之中,回到了将军府。一进门,他就听到了啼哭声!他的眼中,露出了狂喜的表情:“是嫂嫂生了吗?!我要有小侄子了,是吗?!”
“是,哥哥,嫂嫂生了!”
听到了沈锦顾的声音,沈家云也抱着小烨儿从房子里冲了出来:“二哥哥,你总算是回来了!今天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嫂嫂终于生了,咱们云顾花坊可又要多一个小家伙了!”
此刻在云顾花坊,所有人都是狂喜。看着沈江屿要进入寝室的脚步,稳婆到底还是拦了沈江屿一把:“哎呦喂,将军大人啊!那房间里偷血腥,您是个男人,家中的爷们,怎么能随便进入那里面呢?还是在外头等着,我们将孩子抱出来吧!”
“不,让开!”
沈江屿只觉得,自己是一刻都等不了的。他看了稳婆一样:“阿书呢?阿书怎么样?我必须要现在就见到阿书!”
今日是高兴的日子,沈江屿其实半点儿都没有要怪罪谁的意思。饶是如此,稳婆在看到沈江屿的这般眼神的时候,还是害怕地后退一步,再也不敢拦着沈江屿:“夫人……就在里头。将军放心,夫人没事。孩子也很好——”她话都没说完,沈江屿便迫不及待地越过了她,然后走向了房中。稳婆看着沈江屿的背影,不知怎地就松了一口气。她再也不敢拦着沈江屿了!——此刻寝室之中,聂屏书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好像是被拆掉之后又重组了一样,除了疼痛之外,再也没有了别的感觉。但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着的。小家伙的哭声,一直就在耳边。她听到阿幸他们帮忙清洗小家伙的赞叹声,也听到小家伙洪亮的哭泣声,心里只觉得像是被温暖和温柔两个词填满了一样。而后,她就听到了沈江屿闯进来的声音:“阿书,阿书!你怎么样了?”
这不是产房吗?这男人怎么进来的?聂屏书抬眸,就看到了沈江屿那担心的眼神。“哎呀,爷你怎么进来了?”
阿幸和阿祥都被吓了一跳,不过她们也没有拦着沈江屿。谁不知道沈江屿什么脾性啊?沈江屿甚至连阿幸怀中抱着的孩子看都没有看一眼,便上前一把拉住了聂屏书的手:“阿书,辛苦你了!”
之前的疼痛,好像也因为沈江屿的这话,而全然消失了。她拉着沈江屿的手,而后眼神看向了阿幸的方向:“沈江屿,你去瞧瞧。他们都没告诉我,那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是了,他们的孩子降生了呀!沈江屿转过头去,却仍旧不肯放开聂屏书的手。阿幸也明白,抱着孩子,缓缓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恭喜将军,恭喜屏书姐,生了个姑娘!小家伙整六斤二两,生得好极了!她哭声响亮,身体健康。往后啊,咱们的云顾花坊,也多了个姑娘呢!”
是女孩子呀!聂屏书瞧着阿幸怀中那个哭得整张脸都红彤彤的小家伙,瞧着刚出生的婴孩皮肤皱巴巴的其实并不好看。但她的心里,却生出了无尽的温柔来。“女儿啊!”
沈江屿那万年冰山一般的脸上,忽而仿佛绽放了绝世的温柔一般,他笑了起来:“女儿好!女儿好啊!日后我也是有女儿的人了!”
阿幸将孩子放在了聂屏书的怀中,说起来也奇怪。那孩子本还放声哭泣着,却在躺在了聂屏书的怀中的时候,忽而就不哭了!她刚刚出生,眼睛还不能全然张开,却还是睁着眼盯着聂屏书,好像也在认聂屏书一般。聂屏书终究忍不住,让沈江屿扶着自己的头,然后轻轻地用脸颊蹭了蹭这小家伙的脸颊,她便满心都是满足了:“真软啊!真香啊!”
沈江屿也终于忍不住,轻轻地伸出一根手指,在小家伙的脸上戳了戳,然后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她这么小,我不会将他她给伤着吧?”
“嗤——”连一旁的阿幸和阿祥都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将军啊,您就放心吧!咱们家的姑娘,可没那么脆弱呢!”
聂屏书也看向了沈江屿:“孩子的名字,你可起好了没有?”早就催着沈江屿起名了,不过他一直都没有定下来,聂屏书都不知道,就起个名儿罢了,他在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