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CI1d%她拍了拍那北沙参:“我啊也不瞒你,我今儿就是来帮着三房说说话的。屿哥儿你如今是出息了,不管在官场上遇到什么事儿,回家来也不能拿咱们家里人撒气不是?这北沙参你收下,对云姐儿的病好。择日叫你三婶婶做一桌好菜,这事儿就这么罢了,可好?”
“罢了?”
沈江屿也不是傻子,他背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吕氏:“二婶婶一句罢了,要我们一家人日后就以这营帐为生不成?”
吕氏并不知聂屏书在门外,也只是对沈江屿叹息一声:“屿哥儿,不是我要说什么啊!只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还不是要怪你那位好娘子?从前你母亲相中聂家的时候,咱们就觉得她聂屏书是一万个配不上你。”
吕氏装作一副都是为了沈江屿好的样子:“你瞧瞧,成婚的时候,他们聂家那点儿子嫁妆够干什么的?我还好,我们就想着,你们日子过得开心就是了,不拘对方是什么人家。可你三婶婶向来是个眼皮子浅的,成婚之后,你一走,那聂屏书连半点儿礼都没给你三婶婶送过,你三婶婶的心里能开心?”
她摇头叹息:“后来又为了村边上那两亩薄地闹个不停,聂氏霸占咱们家的地不归还,可有这样的道理?”
沈江屿听闻此言,却只冷笑一声:“阿顾和阿云在她那里养着,沈家连这两亩薄地都不给,难不成要他们三人饿死在外?”
门外偷听的聂屏书心道:你这渣男不错啊,还知道替我们说句话!吕氏又拍了拍大腿,语气越发夸张了起来:“所以说屿哥儿你是被骗了呢!阿顾和阿云虽是你爹爹的妾室所生,可也是咱们沈家人,咱们怎会不管他们?就是那聂氏为了霸占两亩花地,以‘长嫂如母’的身份自居,将他们带了出去,所以咱们这不才同聂氏生了气吗?”
她站起身,仿佛越发无奈:“哎……二婶婶只能把话说到这里了。屿哥儿你总要清楚,咱们是一家人。这在宅子门口吹哀乐的法子,也是聂氏那小蹄子给你出的主意吧?屿哥儿,你可莫要被她给骗了!行了,我走了,你记得择日带着聂氏的嫁妆和你在京中的赚头去给你三婶婶登门道歉啊,到时候你们兄妹三人,自然在大宅里头有一席之地的。”
原来她们打的是这主意啊?原主的嫁妆就那么点儿,还不及沈家的一片花圃值钱。聂屏书总算是从营帐门口走了进来,正好撞上了吕氏要出门。吕氏看到聂屏书,脸色就变了变:“你回来了啊?我正要走,你们夫妇两人聊就是了。”
聂屏书却毫不客气,一把抓住了吕氏的胳膊:“二婶婶,方才您说的话,我可都听到了。”
吕氏嘴角的笑容僵了僵,却埋怨聂屏书:“你这孩子,怎么还在外头偷听咱们讲话呢?”
聂屏书不怒反笑:“我是瞧出来了,二婶婶是一心为了咱们好,一心为了这个家好的!”
看聂屏书脸上笑容真诚,沈江屿都犯嘀咕:这小娘子,又打算做些什么?吕氏却放下戒心,拍了拍聂屏书的手背:“你这孩子知道我都是为你们好就行了!快些去给你三婶婶道歉,这事儿不就过去了吗?”
聂屏书也笑着拉住吕氏的手:“咱们闲花庄谁不说二婶婶是菩萨心肠的人?二婶婶今儿若不来,我还不知怎么开口呢!婶婶既是来了,那我才有嘴求婶婶一件事!”
吕氏回头看了看沈江屿,才故作大方:“说罢,什么事儿?”
聂屏书干脆拉着吕氏走到了外头,还有沈江屿的许多人在这营帐口站着,同时闲花庄的人也正是一日农忙结束,往回走的时候,三三两两地路过她们。聂屏书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些:“婶婶可怜咱们,也不忍心瞧着我与夫君带着两个孩子在外头风餐露宿不是?不如这些日子,婶婶就宽宏一下,容得咱们住在婶婶的家里头可好?”
吕氏既然要“做好人”,聂屏书便让她做到底!吕氏脸上的笑容,终究是保持不住了:“这……咱们那房子小得很,只怕你们这么多人,住不下啊!”
沈江屿也走出门来,负手而立地盯着吕氏:“二婶婶放心,我这些人在外头扎帐就是,住进院子的,只有我们一家四口。”
聂屏书也趁机继续道:“二婶婶放心吧,咱们住进去以后绝不会乱来,必定日日都将房间收拾得干净,就当是二婶婶可怜咱们这做晚辈的好不好?”
吕氏和二叔如今住的是吕氏父母留下来的宅子,虽不及沈家大院大,而且里头还住着吕氏的小弟一家,但也足以容得下他们四人。吕氏顾着面子,根本无法拒绝。可她的脸色,已然一会儿无奈,一会儿又得装着大度的五彩斑斓的好看了。“成,就这么定了,多谢二婶婶。”
不等吕氏回话,沈江屿拍了手做了决定,然后对西风他们喊道:“还不快收拾东西?”
西风带着人呼呼啦啦地就将这里的营帐拆了,一路往吕氏的院子扛了过去,叫吕氏想拒绝都不成了。——吕氏如今住着的院子,还是她娘家父母留下来的。吕氏在闲花庄里头,是出了名的“能干女人”。她父母走得早,她将底下的弟弟拉扯大,后来又嫁给了闲花庄的首富“沈家”。不过为了占着父母留下来的院子,她也没有搬去沈家,反而是叫沈家二叔搬到了他们吕家的院子里。如今即便是吕氏的弟弟也已经成了婚,偌大的家业,也都是吕氏一人在把持着。对此,吕氏的弟媳赵氏一直都颇有微词。只不过是害怕平日里就厉害的吕氏,这才不敢多说什么。聂屏书跟着吕氏他们进了院子的时候,就听到了赵氏的嘀咕:“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招惹啊?院子就这么大,如何还住得下?”
这个赵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