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w_P;2这女人吵架的样子,可比他想的厉害多了!“你——”金氏说不过聂屏书,伸手作势就要打聂屏书。想起原主从前也挨了金氏不少打,聂屏书一边闪躲,一边捋起了袖子。她没怎么打过架,可也不能这么凭着旁人动手不是?可金氏的手,根本就没有来得及落下来!“啊——”众人都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刚才还坐在正厅的沈江屿,此刻竟已经站在了金氏的面前。他的手狠狠地捏着金氏的手腕,眼中淬冰盯着金氏:“没有人能动我娘子,三婶婶还是别冲动的好。”
如此眼神,饶是聂屏书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总算知道,外头说他是阎罗,只怕也不假。“手腕要断了!屿哥儿你快放开我!你怎能如此对待长辈?”
金氏疼得脸都皱了起来,片刻之间额上也起了一层汗珠子。沈江屿这才放开手:“若真是长辈,便不会连那两亩薄地都不给我们留,叫人没有活路啊!”
他这话自然是说给族老们听的。金氏手腕疼得说不出话,被沈荣拉去了一边。沈荣见识了沈江屿的能耐,是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对待沈江屿了。不过他却走到了族老们的面前,对族老们抱拳:“各位族老,屿哥儿这话说的,实在不是真相。当年沈家的一切都握在大房的手里,我兄嫂是多么厚道的人啊!可怜他们走得早,走之前呢,又欠下了一大笔债子。”
说着他就开始对沈江屿装可怜:“屿哥儿你在外打拼多年,自然是不知庄子上的情况!五年前,咱们这里糟了天灾,百花凋败颗粒无收。朝廷的税负要交,买地买房买花种地钱要给,还要供你武考。你爹娘在外头借了一大笔羊羔利,他们都没有告诉过你吧?”
他又看向族老们:“后来我兄嫂天命不永,染了寒疾接连去世。去世的时候,屿哥儿也只回来给他们二老做了做孝心而后又因为边关吃紧,离开了闲花庄。屿哥儿不管这些事,那么大的一笔羊羔利,可不都是我们二房和三房给还了?”
他郑重其事地拿出了一张文书,递给祁老大:“庄主,您看,这就是我大哥临去之前写下的文书。上头写明了,他走后,家中的一切都交给我们三房统管。这还有他的签字画押,白纸黑字,可不是假的!”
沈江屿是从不知有这一份文书的,他诧异地看向了聂屏书。聂屏书却点了点头,从原主的记忆中探寻到了这一段的来龙去脉:“当时婆母已经离开,公爹也病入膏肓。有一日他们三房带了许多人闯入宅子里,将我赶出门去。我不知他们同公爹说了什么,不久之后他们就拿着这份文书从房中走出。”
聂屏书也冷笑一声:“可当时公爹已经病得连话都说不出了,我不信他还有力气签字画押!”
后来没多久,沈江屿的父亲就去世了。原主本想等着沈江屿回来主持公道,谁知沈江屿回来只顾着忙丧葬之事,见都不愿多见原主一眼。想到此,聂屏书昨日对沈江屿的那点儿改观,又消失殆尽了。因为有文书作证据,所以沈荣又忘乎所以地骄傲了起来。他瞥了一眼聂屏书:“我们原想着,聂氏虽是屿哥儿不要的,但好歹占着咱们沈家的名分,就留了她在沈家。谁知她竟是教唆了屿哥儿下头的那两个庶出的弟妹,教得他们不敬尊长,不守规矩。尤其是那个沈锦顾,他连我都敢打你们知道吗?!”
沈荣越说越是生气:“我们教不了那两个孩子,就给了聂氏一笔钱,想让她带着孩子们去京中找屿哥儿。结果他们三人到处说是我们将他们赶出沈家,而且还霸占了那两亩花田不还给我们。,”他走向沈江屿:“如今你屿哥儿是回来了,家里也有做主的人了,我们要将花田拿回来,难不成还有错?”
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聂屏书都开始佩服这个沈荣了。她上前,对沈荣冷笑一声:“三叔,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您。今儿当着族老们的面儿,咱们也把话说清楚的好。”
想起从前聂屏书被他们欺负的样子,沈荣反而对聂屏书挺直了胸膛:“好,你问!”
聂屏书看向了沈荣手中的文书:“我朝律法有规定,诸如此类像是遗嘱一般的文书,除了要有公爹的签字画押,还得有至少两位德高望重之人在场,方才能算数。请问三叔,这两位人如今在哪儿?”
聂屏书的话不仅让沈荣愣了愣,也让沈江屿看着她的眼中多带了不解和探究。聂家是个世代农户人家,聂屏书的父亲大字都不识几个,她怎会知晓朝中律法?沈荣想不了那么多,他有些心虚,也只能强撑着解释:“当时我大哥都病成那样了,要交代后事,哪儿有那么多规矩?我们兄弟三人一向齐心,我是你三叔,难道我的话还不作数?”
他提高音调,听着是着急了。聂屏书也不反驳,只对拿着文书的族老们笑道:“看样子,三叔并没有请来人。那么这个文书究竟能不能算数,族老们决断就是。我还有第二点,要问三叔。”
她转头,继续盯着沈荣:“三叔说,是我将阿顾和阿云教坏了。可当日我带着阿顾和阿云离开,是因为三婶连饭都不给他们吃。我看到阿顾竟在院子里同两只狗争抢食物,请问三叔这如何解释?”
从前的事情,就算为了维护阿云和阿顾的颜面,聂屏书本都不想提。如今她不得不说,叫沈荣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而后故作镇定,声音却更大:“你说看到了就是看到了?!顾哥儿那孩子本就顽劣得很。他可不是因为饿了,就是非要惹事!”
聂屏书冷笑,又对族老们道:“我们阿顾的身上如今还有被狗咬伤的痕迹,请各位族老们评判。”
她没看到,一旁的沈江屿,已在身侧捏了拳。他总算明白,为何阿顾那么讨厌自己,讨厌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