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太听着她这番话,自然是极心疼的,他们傅家就傅嫣一个孩子,虽说是个女儿,可也如珠似宝的用心栽培着,傅嫣的事就是家里一顶一的大事,女儿要专心复习,在外面雷厉风行的傅师长最近在家里都不敢大声咳嗽。所以她最见不得别人家把女儿当牲畜一样使唤欺负,利用完了再一脚踢开,这都不是人干的事!
可再心疼,傅太太也没办法张口答应她的请求。
距离高考没几天时间了,傅嫣为了复习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吃饭都狼吞虎咽的,白天学了一天,晚上又让颜昭若给她补习英语,这还不算完,颜昭若离开之后,她还要再熬夜继续学,怎么劝都不肯离开书桌,傅太太疼的肝颤,可看到女儿勤奋的样子,她又忍不住为之骄傲。
因此在这个关头,她不能答应郁珊珊,任何干扰女儿复习的因素,她都不能容忍。
更何况郁珊珊刚才还说什么当牛做马,这话吓死个人,要是让旁人听了去,不知道要给丈夫带来多大的麻烦。
傅太太捂着胸口暗暗叹气,念她是个苦命人,又是从乡下来的,说话不知道轻重,这也正常。实在不行,给她个钱,让她再想想其他办法好了。
她正要开口,丈夫戴着围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锅铲。
“谁啊,怎么不进来说话?”
郁珊珊看出傅太太眼中的犹豫,以为这趟没戏了,可一见如此有烟火气息的傅师长出来,她不由得眼前一亮。
男人在面对女人的请求时最容易心软,她只要继续装可怜,说不定就还有转机。
“您就是傅师长吧,总听人说您为人特别好,把这岛上的部队也训练的个个都是尖兵,我太佩服您了,没想到居然有机会见到您,冒昧上门,实在是打扰了!这是我老家的山货,还有一点水果,您收下尝尝吧!”
傅师长还没看清楚对方是谁呢,就被夸了一脸,他和蔼的呵呵笑了两声,问她上门来有什么事。
郁珊珊忙把请求重复了一遍,说的比刚才还要可怜,添油加醋到令人闻所未闻的程度,甚至都忍不住让人怀疑她怎么四肢健全的活到现在的。挡在他们中间的傅太太却微不可闻的皱了下眉头。
刚才她还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世悲苦,却有着百折不挠的坚韧品格,值得尊敬,可怎么她一下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能说会道的样子,哪里像什么没见识的乡下人,她方才之所以那样说,就是故意扮可怜想博取她们的同情心吧,没想到跟她们说不通,见傅师长一出来,就立刻变了嘴脸,以为先拍马屁再扮可怜就能让傅师长心软,做主同意她的请求。
傅太太侧身挡住丈夫,不给她松口答应的机会,免得这样的人凑到傅嫣身边,把她给带坏了。
既然不再心软,她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夫人,自有一手拒绝人的本事,但此时她不屑浪费精力跟这号人客套。
傅太太轻轻一笑:“你英语不行的话,就算教你,也不是短时间就能教好的,我家嫣儿复习太紧张,实在没这个时间,你再去问问别人吧。”
郁珊珊目光闪烁地看向她身后的傅师长,希望他能帮忙说句话,可傅师长很给老婆面子,识趣的笑了笑,说菜还在锅里呢,然后就拿着锅铲进屋去了。
“我问过了,只有您女儿学习最好……看来我今年没办法参加高考了,我爹娘说我年纪大了,正催着让我长个男人结婚呢,最好是年龄大一些,有没有孩子无所谓,年龄大官位高,这样就能给我哥在城里安排个工作,”郁珊珊抹了把湿润的眼睛,“唉,瞧我还说这个做什么,算了,我不打扰你们了,阿姨你们快去吃饭吧。”
傅太太见过厚脸皮的人多了,却没见过这么能道德绑架的,看她做戏又不能拆穿,只能冷眼以对。
傅嫣到底是年轻小,见郁珊珊很有可能被父母强迫结婚,再次动了恻隐之心。
“姐姐,咱们岛上的学校有英语老师的,还有专门给参加高考的学生弄的补习班,你可以交钱去上补习班啊。”
郁珊珊摇摇头,低垂着眼睫:“我白天得上班,没时间去上课,只有晚上有空,要不然不会来麻烦你,谢谢阿姨和妹子了,我先走了。”
说完她放下手里提来的东西,转身就要走,傅太太怎么可能收下,忙让她拿走,她推辞了两下,把袋子提起来失魂落魄的离去了。
傅太太关上大门,回到屋子里就训斥起丈夫来,让他以后别动不动就当老好人连累家里,幸好这次被她及时推掉了,不然她非得再被气回娘家去!
傅师长干笑着赔不是,傅太太还是不肯给好脸色。
而傅嫣本来还没反应过来,听母亲这么一说,才明白刚才为什么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如果父亲真的答应让郁珊珊跟着她一起复习,那她还不得哭死!
越想越膈应,晚上颜昭若过来给她补习英语,她就把这事说了,让颜昭若也注意着点,要是郁珊珊又跑到她家去玩道德绑架,千万不要心软,高考为重,可别让这种小人得逞了。
颜昭若点头答应,心里却觉得郁珊珊被傅太太拒绝了一次,应该不敢再找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