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打开车门,步下座车。来者行李不多,果然如她所预期的只做短期停留。
“嗨,妳还好吗?”凯瑟琳亲切的招呼着,一边打开别墅客厅的大门让她进去。
等着迎接马洛琳的是客厅整片超大型的透明落地窗,窗外就是怡人的白色沙滩和由近至远由浅蓝至深蓝的墨西哥湾蔚蓝海水。
这是座临海而建的别墅,毫不考虑坪效的只盖一层楼,内部则采挑高设计,将空间感提升到极致,将整片窗外海景揽进室内。
壮观、开阔,是第一个闪入马洛琳脑海里的形容词。
那天,她打电话给凯瑟琳求助,对方二话不说,立刻邀请她到加尔维斯顿来小住几天。她不知道自己会待多久,只随手塞个三两件衣服进行李箱便飞来德州。
其实是逃跑,匆忙间没多想要准备衣物。
冬季的南方阳光令人感到阵阵暖意,虽然不似夏季那般炙热难熬,但是对于一个身心状态犹如泡在冰湖般的溺水者,却是最佳选择。
“凯瑟琳,谢谢妳。我--”马洛琳尚未说出的感谢之词,让凯瑟琳给打断。
“当我是朋友,就别说那些客套话。我理解妳需要一个能静下来的地方,这里刚巧符合妳的需求。”
凯瑟琳友善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庞,瞥见眼底那抹来不及藏好的惊慌和无助,她理解就像当年的自己,试着逃避一段命中注定的感情那般辛苦和煎熬。
她没戳破马洛琳的面具,转身面向客厅内往左的走廊,往那里比了比:“来吧,我先带妳到客房间去。”
马洛琳走在女主人的后头,欣赏着这间房子所呈现的简约风格,米白色与灰蓝相见的壁纸,搭配深色橡木地板。
来到客房门口,凯瑟琳握住门把推开,里头是女性化的粉色调。一张四柱大床周围围着白色蕾丝纱帐,白色的床单上面罩着粉底蔷薇花的床罩,化妆台、书桌、椅子,到成套独立的卫浴设备应有尽有。
它的完善让马洛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凯瑟琳为她设想的所有细节,感动了她。
“妳先随意看看,我去厨房弄个咖啡,等妳好了就来找我。”凯瑟琳微笑的先行离开,关上门,留下她独自在客房内。
马洛琳打开行李箱,开始将箱内的衣服一件件吊挂在衣柜里。不消一两分钟,箱内大部分的衣服都已经放入衣柜,那本丁强为她亲自翻译的马琪的手记,被塞在衣物内的一角,此刻悄悄的露出封面来。
她弯下身,拿起那本笔记本,翻开封面就瞧见丁强为她用电脑列印出来的日记内容,还有他龙飞凤舞的字迹注记。他在某些日记内容旁,特地帮她写上摘要注记。
她的手抚过那些用钢笔备注的字迹,她还没有将整本笔记给读完,看着那些手迹,一张温厚斯文的脸庞便浮出脑海,那双宁静的黑眸,偶尔能给她一股安心的力量。
啪的一声,她用力阖上笔记本,借以将丁强的脸推出脑海外。
停,不要想他。情况已经很复杂了,犯不上再抓个丁强来凑热闹。
她不愿想起丁强,更不愿想起那个留在她脸颊上,淡淡的混合著他身上清新香味的吻。
走进厨房就已经闻到中度烘培的咖啡豆香,弥漫在空间里,凯瑟琳熟门熟路的倒了两杯咖啡放在中央岛型的餐台上,另外拿出冰箱里的火腿切片和烟熏起士片,烤了两份吐司做成三明治。
“来吧, 多少吃一点,我想妳一路过来应该这会儿也饿了吧。”她将三明治递给马洛琳,自己则在对面的餐椅上坐下。
“谢谢。”马洛琳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三明治,然后往大门外的方向看去,随即不安的问道:“妳在这里陪我,孩子怎么办?亚伦他知道我来这儿住吗?”
凯瑟琳悠哉的对着咖啡杯吹了吹气,说:“放心,孩子有保姆二十四小时照顾着,至于亚伦嘛,他刚巧去海外出差了,我只能说妳来得真是时候呢。”她笑着解释,顽皮的对马洛琳眨了眨眼睛。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她就放心了,她不希望被人知道她躲来这里。
如果,亚伦知道了,难保瞒得住凯文。她连亚伦的立场都不清楚,但是却相信凯瑟琳不会出卖她。
凯瑟琳她拥有一种令人信任的亲和力,让人愿意对她无条件的敞开心房。这也是为何当她一想远离纽约独自静一静时,头一个想起的人。
她们两人各自喝着咖啡,吃着三明治。凯瑟琳的手艺很好,使得原本不觉得饥饿的她,吃了一口三明治后,忍不住把手上的三明治全部吃光。
凯瑟琳只是安静的陪在她身边,直到她全身放松下来,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因此舒缓不少。
“妳怎么不问我,为何要躲到这里来?”虽然凯瑟琳没问她,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提起这敏感的话题。
“妳若准备好想告诉我的时候,妳自然会说,不是吗?”
是啊。她点点头,双手捧着咖啡杯,摩挲着隔着杯子取暖。屋内并不冷,不知为何她总是感到寒冷。
“妳会冷,是吗?”凯瑟琳看出她的异状,关切的问道。
“不,应该不是身体的冷。”她垂眼看着杯里黑稠稠的咖啡,不知该如何是好。为了远离纽约,她飞到南方的德州,还是最南边的加尔维斯顿,可是,心里的牢笼还是紧紧的揪住她,并未松开。
“马洛琳,妳愿意告诉我,妳和凯文究竟是怎么了吗?”凯瑟琳伸手越过餐台桌面,覆盖在她冰冷的手上。
“我、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似乎。。。。。。似乎我们错过了彼此,而永远无法在一起了。。。。。。”谈到凯文,让她忍不住语塞哽咽,心也因此被拉扯着。
“我看报纸媒体说,他要和纽约州长的女儿结婚了,是真的吗?”
她点点头,承认这则令人不安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