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转而低头向后望去,那长长的裙摆刚被整理好,等下她进场时,会有一位服务人员帮她拉好裙摆,让她带着这条应母亲虚荣的要求而订制的长裙摆。
“等下妳进去就知道,长裙摆拖曳在后方有多么的华丽壮观,这才是新娘礼服该有的样子。现在那些流行的短裙摆礼服,根本不像话,新娘走进教堂时裸露出双腿成何体统呢?”谭母边说着,一边流露出满意的眼光从伊莉的脸一路滑到那裙摆,“新娘就该是妳这模样才对,就该是这样。”
这时候,婚礼顾问走过来,和善的说:“伊莉,妳还好吗?婚礼再过十分钟后就要开始了。”然后她转向谭母,温和有礼的说:“不好意思,谭夫人,请您先到观礼座位去,婚礼很快就要开始,我需要和伊莉做最后的流程确认。”
“噢,好。”谭母点点头,然后伸手握了握宝贝女儿的双手,“等会见,放轻松喔。”接着她便乖乖听话转身离开休息室。
“伊莉,妳还好吗?”轮到婚礼顾问神情关切的问,“妳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我很好,只是有点疲累。”
她的话惹得对方和一旁的小助理双双轻声笑了起来,“亲爱的,妳的婚礼甚至还没开始呢。”
“我想,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独处几分钟。”伊莉急急的说道,双手不自在的交握着,给人某种焦虑的感觉。
对方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然后点点头,友善而体贴的说:“好,我们让妳独处一下,留意时间,婚礼要准时开始才行。”
语毕,婚礼顾问和助理迅速离开休息室,顺手关起门,留下伊莉一人。
当休息室的门一锁上,伊莉立刻捞起裙摆往休息室和隔壁唱诗班休息室相连的那扇门快步走去。
希望她没料想错。。。。。。
果然,那扇门没上锁。
刚才当她在更衣时,曾经不小心瞥见有人从那扇门走出来,随即因为发现伊莉她们正在使用休息室而尴尬的赶紧退了回去。那时,她就注意到那扇门或许就是能让她顺利脱逃的关键之一。
伊莉迅速而轻声的将门打开一点小缝,确认里面没有人后,立刻拎那一身该死厚重的婚纱礼服,挤进门内。
唱诗班的休息室大约只有新娘休息室的一半不到,里头凌乱的放置着杂物,和唱诗班制服。她快速的打量四周,然后发现靠外的墙面上方有扇窗户。
这里靠近教堂的后侧,表示她若要在外面大批的媒体记者和双方家人亲友们的包围下脱逃,从这扇窗户出去显然是目前唯一的机会!
她不能被发现,否则一切将毁于一旦。
若要从窗户溜走,她得先确认一下那扇窗户外通往何处。平时,或许她不会顾虑太多安全问题,如今,为了她腹中的孩子着想,她不能过于鲁莽。
时间分分秒秒迅速流失,伊莉内心慌乱不安,她将视线往吊挂在门板后方的唱诗班制服射去。
先换下这身该死笨重的结婚礼服再说,她必须得换装,否则根本不可能带着这身累赘逃跑。幸好这里有替换的制服,她可以假冒是唱诗班的人,掩人耳目的离开。
这不难,她做得到。
难的是这身可恶累赘又难脱的新娘礼服,尤其是背后的整排暗勾,从上而下密密麻麻,在她几乎认为自己的手快被她反折断了而气得跳脚时,伊莉听见隔壁的新娘休息室门外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天啊!
她抚着强烈骤跳的胸口,紧闭着气息,竖起耳朵聆听隔壁的动静。
惨了,必然是那两位刻意被她请出休息室的婚礼顾问认为时间已到,要叫她开门。
而她,根本不在那个房间里。
幸好,她已经将休息室的门从里面锁上,这样多少能拖延一下时间,只不过唯一的坏处是可能会引来旁观的人;她无辜的家人,凯文那边的亲友,嗜血围拢聚集像头鲨鱼般的媒体记者。。。。。。
噢,不,她不能再想下去了!
“伊莉,快开门。时间已经到了,我们得进去。”婚礼顾问显然还耐着性子,对着门后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
等不到回应的她又敲了敲门,这回语气多些紧张和焦虑:“伊莉,亲爱的,妳还好吗?快开门,让我们进去!”
可能是房间内毫无动静的诡异,伊莉听见那位小助理忍不住拉高声音说道:“妳想,伊莉她会不会昏倒了?刚才我看她脸色很差,这下都没有人应门,会不会。。。。。。”后面的话,伊莉已经听不清了。
她也没时间继续往下听,她必须把握分秒,赶紧从这里逃出。
终于,她费力的将新娘礼服脱下,然后随便从墙上吊挂的制服罩袍抓了一件套上身。
罩袍有着一股汗味和久未清洗的湿气霉味,这种时候即使她再不愿意,显然也没有别的办法。
遗憾的是休息室内没有鞋子可换,伊莉只好继续穿着三寸的白色缎面高跟鞋,手脚并用笨拙的踏上倚墙而立的货架。
这绝对是数个月前她想都不曾想过的事;太疯狂了!
谁能想得到呢?
堂堂的纽约州长女儿,竟然在婚礼前几分钟从教堂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