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宝松借醉卖傻,说完抬头间,倏然一怔。
原本扶栏而坐的乐岫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坐在了他面前,笑盈盈地盯着他看。
怔愣着,乐岫突然伸出了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那就听你的话,散了吧。”
乐岫先走一步,脚步还算稳妥,看着她背影消失,戚宝松看向剩下几人。
三人醉意朦胧,但表情同样震惊,戚宝松捂住了脸,他还想骗自己捏鼻子是他的错觉,没想到乐岫竟然真做了。
他现在把这鼻子割下来还来得及吗?
一边愁苦着脸,戚宝松一边扶着桌子站了起追上了乐岫。
乐岫走得不快,听到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你跟上来做什么?”
“这里离住处还有一段路,我怕有哪个不长眼的,所以送你回去。”
“你倒是会怜香惜玉。”
戚宝松没接话。
路道上虽然点了羊角灯,但光线并不明朗,乐岫看不清他的神情,反而在影影绰绰的阴影中在他脸上看出了戚渊的影子。
乐岫的角度看不清戚宝松,但戚宝松的角度倒是看清乐岫的神情。
宛若沁了水的雾眸,眼神飘忽,似乎在透着他看另外一个人。
“你今天是为了气陛下?”
“我为何要气他?”
乐岫眨眨眼,回神看向戚宝松扑哧一笑,“我只是想让他别离我那么近。”
她就不相信戚渊那么大方,在她冷脸训了他一顿,又把他当做色中饿狼让静秋去伺候,之后她又与几位少年喝酒谈天,他还能当做没事一样继续对她说那些话。
戚宝松的心因为乐岫否认气戚渊,吊起来那么一下,旋即听到了她为了让戚渊远离,心又落到了底。
说来说去就是为了戚渊。
他们来昭城时,高阁他们说乐岫好本事,能把傅大将军弄成一副伤心人的模样。
当时他没有搭话,但现在他要深表赞同。
乐岫真懂怎么让人的心一会天上一会地下。
戚宝松不禁想起了陛下,不知道陛下的心是不是也这样被乐岫抛来甩去。
“走吧。”
乐岫甩了甩头,之前没多少醉意,不过现下吹了风,脑袋就变得昏昏沉沉起来。
戚宝松沉默地把乐岫送到了院子:“好好休息,要是头晕就让下人煮碗醒酒汤喝了,别嫌酸。”
乐岫点头挥了挥手:“你也是哦。”
戚宝松酒劲来的快,现在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清醒,倒是乐岫开始走路跌跌撞撞,但幸好已经到住处了。
“那我走了……”
乐岫早就背过了身跌跌撞撞往前走,见她房里的宫女扶住了她,戚宝松才转身离去。
“殿下你这是喝酒了?”
鹅黄嗅着主子身上的酒味,表情惊讶,“怎么醉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