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摩擦了近百年,却在真正大规模爆发后不到两年就草草收场。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身边的承桑偈发出了嗤笑,陆昭昭好奇地朝他看去。
只听他说:“我们,在此战结束前是不可能回去的。”
“为什么?”
“你没发现吗?北面时不时有军队被调往东线,就连妖王也在月前离开了,守在这的只剩我们这些所谓亲卫和殿守。”
“既然殿守都留在此处,不正说明了此地颇为重要。”陆昭昭显然还是不能理解他的话。
承桑偈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无奈,道:“魔君出征,必得借助八族力量,可八族与他龃龉已久,他怎么可能完全放心。所以,他假借亲卫比试之名,让八族以为他想削权,便派族中后辈前往,而后又将我们带到这个与外界隔离之地,由殿守亲自监管。”
陆昭昭皱起了眉,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你们被魔君用来钳制八族,我们都不过是人质罢了。”
“可以这么说。”承桑偈淡淡道。
“所以,你们的计划落空了?”
“不,还有一个办法。”承桑偈扬起一抹笑,看着分外危险,他轻声开口,说出了格外可怕的话,“他们可以将我们都当作弃子,这样照样能反将魔君。”
陆昭昭皱眉,往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承桑偈在人前向来是翩翩君子,就算面对再激烈的战斗,也不会露出额外的表情,从来都是从容不迫,气定神闲,以至于陆昭昭忘了,他来自八族,是西境年轻一辈的最擅心计之人。
而今日,他仿佛露出了藏在羊皮下的獠牙,揭开的埋藏深处的恐怖面庞一角。
承桑偈注意到陆昭昭的举动,轻声恰似从前,问道:“你在怕我?”
陆昭昭摇了摇头,她并不是怕承桑偈,她只是觉得此刻的承桑偈格外陌生,四周透着可怕的气息。
承桑偈见她摇头,动作却依旧戒备,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转过头继续看向远方,嘴角噙着一抹笑,说:“我给你的那串珠链还在吗?”
陆昭昭下意识摸了下腕上的珠链。这是她被带去见承桑统帅后承桑偈给她的,在离开明宫城后陆昭昭本想还回去,却被承桑偈制止了。
她想起那天,承桑偈看着她道:“将它留在你的手上,日后会有用的。”
或许那天,承桑偈隐藏的面目就曾短暂的出现过一瞬,只是她未曾注意到。
承桑偈并没有看她,仿佛很自信她会留着,继续说道:“我知你和妖王有交情,但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你只要带好那串珠链,自然会平安无事。”
“你,不对,你们,要做什么。”陆昭昭带着气音,语调有些颤抖。
承桑偈转身朝她走近,高大的身躯投下了巨大的阴影,将陆昭昭的身体完全包裹住了。
他脸上还是带着那道公式化的笑脸,伸手扶住了陆昭昭有些颤抖的肩膀,伏在耳边如呢喃情话般。
“西境,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