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不小,她已经是全身精湿。他看着她,只觉得有意思,心里暗暗地测悱起来,她究竟有什么事非要冒雨而行?为什么不打一辆车呢?
大概是因为冷的缘故,她的脸色有点苍白,雨水打透了她的头发,于是刘海就紧紧地贴在脸颊上,只有脑后的小马尾还在地一摆一晃。
一阵风过,瞬间把雨帘吹开,变成一幕幕雨霰,轻飘飘地四散开来,好像是一条白色的透明纱巾,被卷入风雨里去,瞬间化而不见。
她从车子旁边路过,他想也不想就按下车窗,眯着眼,笑眯眯地问:“小姐,要不要搭顺风车?”
冯程程吓了一跳,踉跄着收了脚步,转过身来仔细地盯着他的脸看,而后略显局促地问:“我们认识吗?”
邵天扬嘴角更弯:“非得认识吗?我学雷锋行不行?”
岂有此理。
冯程程气结,眉头皱成一田,极是好笑。她是真的有急事,哪里有时间在这里和他磨蹭,只是怒瞪了他一眼,便继续往前跑。
他本想追过去,偏偏电话响了起来,是谭振伟。
“哥们儿,快点吧,就差你了。”
“行了,知道了。”
邵天扬开着丰一路前行,雨刷左右摇摆,雨水被擦干,但很快就又滴落上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慢慢地结成一流一流地往下淌,然后再次被雨刷一扫而尽。
他其实一点也不急,无非是去打麻将,还是和自己人打,输了赢了没太大的意思。但谭振伟打电话来催,他也不得不加快了速度。
他狐朋狗友众多,总有几个特别谈的来的,这些人闲来无事,便喜欢攒上一桌。清一色的男人,在牌桌上抽烟喝茶,嬉笑怒骂,愣是把这项“全民运动”打的有声有色。
他水平一般,但手气特别好,有的时候一输到底,只在最后偶尔爆出一把大牌,就能把输的全捞回来。如此一来,他自然是惹了众怒,曾几何时,在牌桌上狠狠地削他,已经成了大伙儿打牌的最终目的。
这样恍时光、混日子地过了大半年,有一回,冯家傲的妹妹打电话来,说是钥匙忘了带。
冯家傲手风正顺,自然不肯动地儿,只好让她亲来拿钥匙。结果进门的一霎,邵天扬几乎愣住。他一眼便认出,她是那个淋雨的女孩子。
这一次,她很漂亮,清透的脸庞上,妆粉不施,笑起来嘴角微微上翘着,格外喜庆。
但她似乎并没有认出他来,只是礼貌地朝大伙儿笑了笑,而后就接过冯家傲递过去的钥匙。
如此又是匆匆一瞥,他表面上无谓,但打牌的时候,已然不能集中精神了。司家译戏谑地说:“扬子,想什么呢?摸牌也不利索了,是不是刚才冯程程一来,你小子凡心大动了?”
他这么说,并非没有根据。邵天扬是富二代,家底殷实,平时也跟着他们瞎胡闹,无惧无束,唯独在这方面确是难得的洁身自好。
邵天扬听他如此调侃,只是微微一笑,但冯家傲却当了真,皱起眉来说:“你小子可没戏。我这个妹妹,倔的很,她才不会喜欢纨绔子弟呢。”
邵天扬认栽。他从来没有这样失魂落魄地想念一个话都没说过几句的女孩子,也从来没有为哪一句话较过真儿。
偏偏,冯家傲的话他记住了,于是着手忙活着开起饭庄来。
他开饭庄,家里人并不同意,特别是他的爸爸邵海,更是拍桌儿打扳儿地反对:“小兔崽子不学无术,有那个时间,你多学学工商管理,将来好来接我的班。”
他却嘿嘿地笑着说:“爸,我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给您领个儿媳妇回家,等以后您老有了孙子,我再去接班,您在家抱孙子,多美呀。”
听他这么一说,邵海的声音总算低了些:“你小子看中哪家的女孩子了?要是那些描眉画眼,棕毛绿发的排骨,我坚决不同意。”
邵天扬神秘一笑:“爸,我说出来,您肯定高兴。我看中的可y市的市委书记冯伟山家的千金,叫冯程程,长的漂亮,一笑起来特甜特喜气。”
邵海一听,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度度大转弯,在电话里就笑起来:“是他的女儿呀?老冯这个人有原则,做什么事都是上纲上线的,她的女儿准错不了。不过,老冯这关可不好过呀,你要是真能把他女儿追到手,爸爸我就算服你。”
其实,为了追冯程程,他是真的花了不少心思。而老天也似乎颇为照顾他,总是把冯程程打压到低谷,然后给他一个现身亮相、替她遮风挡雨的机会。
经过一些风雨周折,他好不容易才把她压在了饭庄的大床上。梦寐以求的人终于属于了自己,他感慨大过于欣喜,只觉得命运的轮盘转的太有节奏,让自己这一辈子的运气好到不可思议。
如胶似漆地过了一段时间,他接到邵海的电话:“我说,你上次说的事怎么样了?”
“什么事?”他装傻。
结果邵海没了耐心:“你小子,到底跟冯程程怎么样了?你小子不是为了开饭庄,故意拿话唬我吧?”
邵天扬笑笑说:“早就搞定了。你儿子我是谁呀?玉树临风,德才兼备,她不选我还能选谁呀。”
“你小子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