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轻叹一声,流露出和平时不一样的模样,她望向敖凡,小声地问道:“你来找凤儿是为了什么事情?”
敖凡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化作无声。看着眼前这番情景,他如何还能说出心内酝酿已久的话语?他本意是想让凤凰族联合起来,有朝一日杀回仙道山。可那样得话,势必还会有生灵陨落,到时候又将会伤谁的心,眼前的一幕又会反复出现几次,他于心何忍?
“怎么了?”凤儿疑问道,感觉有些奇怪,凝望着敖凡。
敖凡怔了怔,而后摇头,说道:“没有什么事情,我只是想来看看炎宇和金隐的墓碑而已。”
凤儿看了敖凡一眼,直觉告诉她事实并非如此,但她也不好问什么。忽然她心中一动,道:“我母亲不久前说过,如果你回来了,可以去找她,她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对你说。”
敖凡应答一声,又在此处待了片刻,这才离去。在两位昔日的故友面前他无法与凤儿商谈仙道山之事,他怕伤到炎天和金纹的心。
离开了两座陵园所在,他来到了上一任羽皇的居所。那是龙宫内的一处宫殿,华美无双,光华闪动,很是迷人,在这所宫殿之内他见到了上一任羽皇,名叫紫羽。
紫羽的全身沐浴在一团紫色的焰光之中,看不清面容,和往昔没有什么不同。与曾经相比,如今的紫羽更是拥有了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息,让敖凡一惊,他看出紫羽已经有了半步极境的强大修为。
“你是不是想对仙道山复仇?”紫羽开门见山地问道,目光投射过紫焰落在敖凡的脸上。
敖凡点了点头,如实回答道:“的确,仙道山对我们照成的伤害太大了,我们必须雪恨。而且,即便我们不对仙道山动手,待到他日他们的目的成功完成,也会对我们出手的。”
紫羽说道:“的确如此,我们的仇恨根深蒂固。其实海神将一切都告诉我了,我明白你们的想法,无非是要联合四族对仙道山展开进攻。只要在战斗中你能保证凤儿不会受到致命伤害,我便答应下来。我知道事情有万变,只是需要你一个承诺。”
敖凡一怔,明白了紫羽的担心,毅然回答道:“同样的事情,我不会允许再发生,定会尽力保护好凤儿!”
紫羽放下心来,道:“你能如此说便再好不过,我答应你,凤凰族和龙族永远站在同一阵线,待到你想对仙道山复仇,只用一句话凤凰族便能全族行动,没有谁会落下。”
敖凡知道成功了,有紫羽一句话,等于整个凤凰族都答应了下来。亲友之死,让他对仙道山无比怨恨,纵然没有别人的帮助,他也一定会在某一天杀回去,但若是有强援帮助,那自然是更好不过,胜算大增。
紫羽继续说道:“这段时日我将会离开,独自到深山野林内渡天劫,是否能够回来我无法肯定。不过我会事先将一切事情都交代给凤儿,她完全能够为凤凰族做主。”
敖凡大为震惊,渡劫之难古籍上频频记载,多数都是失败而身陨。纵然强大如海神,也是准备了两千余年,无限接近于极境强者,方敢当着天下人的面渡天劫。而紫羽显然是几年内才达到半步极境的地步,却已经要渡劫了,如此实在太危险了。
“这会不会太冒险?”敖凡不放心地问道,皱起了眉头。
紫羽的声音坚定,道:“我意已决,独自渡劫。等回我会将事情都告诉凤儿,一切你都可以放心。”
敖凡自知无法阻止,内心暗叹,只能转身离去。
第四百一十五章 人皇楼
正值寒冬,大雪纷飞,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南域以至接连的地区都呈现这种情况,冰冷一片。
剑道山下,大雪铺地,少有人迹出现,只有冰冷的空气冻结,呼呼寒风席卷着飞雪飘过。而在这种情况下,一道身影却由远走近,缓缓地接近着剑道山。
那是一道清瘦的身影,一身白衣,几乎与白雪融合在一起,满头乌发在猎猎寒风中飘荡,衣摆作响,顶着冷风平缓前行。清秀的五官上,是一副饱经风霜的神情,明亮而漠然的眼神划满了忧伤。
敖凡终于前来寻找人皇幽冥,这十年来若论当世变化最为迅速的是什么种族,毫无疑问可以说是人族。而造成这一切的,便是号称天下第一人的幽冥,一切皆为他所为。
对于变化颇多的人族,敖凡想看看究竟成了什么情况,并不急于见幽冥。他如凡人一般,一步一步地走上了剑道山,在茫茫的风雪中接近山巅那片连绵无穷的华丽宫殿。
剑道山上人皇宫,引动着天下风云,什么事情都将以此地为主。
白雪飘飘,散落而下,洒在了人皇宫内,使得连绵的琼楼玉宇都呈现一片银色,寒冷的气息传来,只有少数被遮掩的位置显现出建筑原本的色彩。幽冥并没有在人皇宫设立屏障之类的事物,任由人皇宫与自然景象融为一体。
人皇宫内并不阻止来客,除了中心处的人皇楼外,其余位置是可以随意出入的。但即便如此,往来人流颇多,却没有谁胆敢真正地在人皇宫的范围内放肆。世人谁不知道这里是天下第一人的所在?
敖凡从雪地中而来,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全身都染着白雪,没有抖落。他的目光透射过茫茫飞雪,径直落在了人皇楼上,感受到了其中一股庞大的力量,带有毁天灭地之能,明白幽冥便在其中。
他一路走来,听到了许多言语,无不是在赞颂幽冥。十年来幽冥以一己之力,让古仙派、九玄派、太初派,此三派先行臣服,而后势力蔓延整片中土,直至其余地域,最后则是整个人族,成为人皇。因此,天下少了许多纷争,暂时安宁了下来。
他知道,人族因仙道山的缘故,面临着极其严峻的危险。若是无法在短时间内团结起来,共同抗敌,也许会如前三个时代的三个大族一般遭受仙道山的迫害,一段岁月过去势力大减,人口凋零。从这方面来讲,幽冥突然的大动作是很对的,如此方能够将人族的心凝聚在一起。
敖凡来到了人皇楼下,冒着呼呼的风雪依然在前进,不曾退步,顿时引起了人皇楼周围一些修道者的注视。那些是守卫在人皇楼的守卫,出自各门各派,均有高深修为,目光直逼敖凡。
“是他,他是龙皇,让他进来!”有人认出了敖凡惊讶道,声音依稀有些熟悉。
敖凡抬头望去,共有七层的人皇楼覆盖在白雪下,其中第二层浮现一道人影,那是他曾经的熟识,名叫李清辉,本是他的大敌,甚至被他斩去一臂,却因为一场爱恨感情纠纷化敌为友。
他微微惊讶了一番,不想李清辉亦在此处,这样得话也许唐盈盈,甚至是当初一些同代的翘楚都来到了这里。不过想想他也释然,这些人都是人族的优秀后辈,幽冥自然要保证他们的安全,偶尔指点一下也足够这些人受益非浅。
当得知敖凡龙皇的身份,那些守卫人皇楼的修道者各个睁大了眼睛。在当世,龙皇敖凡便是一个传说,犹如划过大地的彗星般明亮璀璨,一路崛起,年岁不大却让诸多老辈存在忌惮不已。如今,十年过去,外界传言他消沉散志,事实如何外人没有谁知道,但此刻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敖凡更加深邃难测了,修为只能是提升得更高。
人皇楼内只有简单的摆设,如同普通的乡家般,这其实才是符合幽冥的生活,反之太华丽了恐怕还会让他不喜。
第一层没有人,敖凡来到了第二楼,李清辉立即迎了上来。十余年过去,李清辉的变化也很大,显得成熟了许多,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头长发在轻舞,穿着朴素的服装,从其隐含的气息上来看竟有了八转道境的修为,这让敖凡微微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