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这里是灵犀楼,从来没有人在灵犀楼杀价的,姑娘你一定不知道行情,我听着头一回呢……”
“得得得,行行,行。”宫素衣难过地递上二十钱,头痛死了,让她难过的不是那些钱,而是蓝采芹的脸色。
李溯立兀自摇着扇,不置与否,宫素衣直想把心给抓出来了,这可是蓝采芹一季秋蚕的收入啊!
李溯立看她心疼的样,有些好笑,然而并没有同情她,起身说道:“谢谢宫姑娘了。”说罢起身就要离开,想到什么突然又回过头来,“对了,今晚就不要熬夜了。”
宫素衣愣了愣,心说他怎么知道自己熬夜了?
李溯立走后,宫素衣一上都在纳闷这个问题,满脸不解,回到家一进门,蓝采芹乍然大叫:“你怎么了?”
“怎么了?”
“你……”蓝采芹指着她两只黑眼眶叫了起来:“你被人殴打了呀!”
“哪有?”
“你自己照照水,两个眼眶都黑了,我说你多少个晚上没睡了……”
宫素衣跑到水缸边,一看,呜呼一声,直想捂脸,第一次见他,灰头土脸的,第二次见他,像是落汤鸡,第次见他,竟然是重伤……
“听说你今天跑灵犀楼去了?”
“是啊。”
“花了多少钱?”
“二、二十……”
“作死哪!”
眼看蓝采芹就要打下来,宫素衣连忙又说道:“你知道吗?我们当年的说书台还在,连幕布都还在……只是,雪情跟曲萦都不在了。”宫素衣说着不禁失落起来,“雪情,要怎样才能帮你报仇呢……雪情……”
“为什么还要去那里呢?”
宫素衣摇摇头,“或许是雪情在冥冥之中要我回去看一看吧。采芹……”宫素衣仰起头来,“对不起,我做了一件很危险的事,假如不出意外,半个月后我就会入宫。”
“入宫?!”蓝采芹大吃一惊,使劲摇着宫素衣的身:“到底怎么回事!我就说你肯定会惹出什么事来?!你就不能安安定定地过日么!就算我心里多么仰慕秦王也好,我不也老老实实地过着日么?我压根没想过当王妃,当贵妃。”
。。。
 ;。。。 ; ; “这……李御史多心了。”
“也是。你可不是我夫人……”李溯立不明不白地说出这句话,让自己也摸不着脑袋。
宫素衣才不想解释,不过看样李溯立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会儿故意刁难呢?也难怪,自己曾经跟秦木匠说过,询问是出于案情的需要。
宫素衣假装没听到,望望窗外,又看看那个陈旧的台,这一看,思绪又停留在回忆上了。
李溯立见她神情悲伤,本来还想再挑逗两句,但看她那认真的样像是要马上哭出泪来,于是不再说什么,心想这女人还是有点特别。
两人沉默了一会,但见宫素衣的眼眶湿润了,李溯立张口结舌,以为自己说得过分了,正想着如何收尾,不料宫素衣竟然掉下泪来。
“宫、宫姑娘,实在对不住,在下只是开个玩笑,其实,其实,在下从秦木匠那已经知道,你想要打听的消息并非出于维护自己,我猜,你是为了离宫女的案件吧?”
宫素衣有点意外地看着李溯立:“……民女忽然想到一些陈年旧事,一时之间没能忍住。”宫素衣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然而心口还是一阵阵酸痛,直至说不出话来。
李溯立递上一块丝帕,看她哭泣的样,手中的纸扇打开了又合上,合上了又打开,不知如何是好。
宫素衣接过丝帕哭了好一阵,别过脸去擦干泪水,“实在对不起,民女失态了。”
“……无妨,请节哀。”
李溯立见她缓过劲来,又见她在望着那个说书台,便说道:“今天的说书人怎么还没来,要是来上一段,定能解去姑娘心中的忧愁。”
“说书人?这里还有说书人么?”
“嗯,这座楼的特色便是说书,而且算是比较高雅的说书,少了些市井俚语,多了些风花雪月。”
“看来公经常来这里听书。”
“嗯,自从九岁开始父亲曾经带我来这里听书后……”李溯立顿了顿,似有隐情:“之后每次经过晋阳,我都会来这里坐坐。”
宫素衣哦了一声,不敢细问,但从李溯立眼神来看,似乎隐去了一段故事。
忽然,宫素衣觉得李溯立的眼神特别熟悉,九岁,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脸庞……
蓦地,她想起来了,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