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张老头总觉得过意不去。
“之玄,国瑛的事还过的顺利吧?”没有到女儿三周年纪念现场的岳父问。
“顺利着哩,叔。”
“我感觉你像这段时间比前段时间瘦了,是不是身体不好?”
“好着哩,瘦是忙瘦的。”
“心里没啥事没?”
“心里能有啥事?嘿嘿。”
“今天在这里,咱爷俩才能静静地说说话,平时你忙的没时间。”
“你说,我听着哩。”
“子玄啊,叔的意思是国瑛三年都过了快一个月了,你也该考虑续弦的事了,不敢再拖了。”
吴之玄没吭声,一直听着岳父的话:“国瑛嫁给你是她的福份,我们也都托了你的福了,但她命短,享不了你给她的这份福气。”
“国瑛自己心也太强了,自己把书念成了,就要把两个妹妹和唯一的弟弟供着念书。她在前面树立了榜样,为国栋比我还操的心多。”
“但国栋这狗东西我一直不看好,以至于于国瑛埋怨我对国栋不严厉。她不知道的是,当两个人同时严厉时,物极必反,国栋的性格就会扭曲,和你对着干。”
“所以一宽一严,让国栋觉着有宽松的氛围,也是国瑛给他寄托希望太大了,才把自己伤了。”
张老头说着流下了泪:“谁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有国栋清楚,也感谢你父母的开恩,对我们张家真的是太好太好了。如果国栋能明白大人们的心思,首先要知道感恩,感恩给自己第二次生命的你们。”
“叔,过去的事了,不提说了。”吴之玄递给岳父几张卫生纸。
张老头擦了擦眼泪:“不提说总是我的一块心病,亏欠你家太多。”
“啥都不说了,叔,你现在还在生病,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我身体,好着哩,一个食物中毒,没啥事。”张老头坚定地说。
“出院回家这下千万不要胡给自己用土办法治病。”
“我也是胡撞哩,这下不了,关键就是胃里太难受,吐的厉害。”
“自己找罪受!”
张老头起身上厕所,吴之玄要提吊瓶跟着去被拒绝了。
看着岳父自己提着吊瓶进了卫生间,吴之玄只觉得一阵心酸。岳父倒下,这个家就不成家了,岳父倒下,唯一撑起这个家的该是我还是国栋?
一家四口人,现在两个人就躺在医院里,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这个家庭呢?
岳父目前还不知道两个女儿在市医院照顾儿子的事,一会儿要是问起他们该怎么回答?
岳父从卫生间回到了病房,吴之玄帮忙把吊瓶挂好。
岳父没有躺上去,而是坐在床边:“你忙你的去,我这头不要人,你在这儿我还受约束。”
“叔,你暂时还是要有人照顾,等吊瓶挂完我走,可以吧?”
“也行,噢,对了,早上来的时候在镇上没见国静,说是门关了有一段时间了,也没回家来,不知道是干啥去了,这么长时间。”
吴之玄知道国静在市医院陪护国栋,便撒谎说:“记得上次好像说是她姐这事过完,她和几个姐妹到省里学什么养蘑菇技术,可是到那里去了。”
“那至少让我知道一下。”
“叔,你不用管她们,现在都有自己的想法,趁年轻学点术也不错。”
“前天晚上梦见国栋那狗东西从山上滚下来把胳膊骨折了,我出院了到厂去看看他。”
“不用看,早上我刚去过,在厂里啥都好着哩。”
吴之玄的急切回答反倒让岳父起了疑心,那会儿邻居们在急诊科的门口说的国栋不是请长假了吗?你咋早上见到的?还很流畅干脆?
张老头有了自己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