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牵着她夫君走出很远,寻到一僻静处,方才停下脚步。
和你说过不要乱跑,女子双手拉住夫君衣领,埋怨道,你又不听我的话了。
我没有,男子嘟嘴否认,是有人冲散了我们,我一时寻不到方向,这才走错了。
罢了,女子伸出手指,敲敲他,刚才那人的话,你可不要信,指不定是想要从你身上骗些什么呢。
男子抱紧她,痴痴地笑:我只信夫人的话。
真乖。
回程的马车上,李靖远和姜唯相望而坐,沉默以对。姜唯干脆闭眼睡觉,却又被他伸手抱入怀里。
究竟为何生气?
姜唯叹气,小声嘟囔:与你无关。
你的事,李靖远俯首,下颌贴在她额间,温声哄她,都与我有关。
你若不说出来,我要如何开解你?
这人也不会自己去猜。
很多事,姜唯并不想在他面前说出来,像在示弱,求着他怜悯她一般。
你不会猜吗?
阿唯,他无奈唤她,语气暗里夹带着几丝窃喜,我对女子心思,是一窍不通,若是无意惹你生气,你大可直言。
我哪敢?
像是小孩一般耍脾气,姜唯多年未曾如此任性妄为,开口的那一瞬自己也把自己吓到了,这可一点都不像她。
既然已经开始,索性全都说出口,再遮遮掩掩内心的那些小心思也无意义。
我与殿下,分是河中之鱼与天上之月,殿下高坐云端,而我不过依水而活,其中相隔甚远,又怎能奢望心意相通?
若是来日他登上帝位,姜唯也不愿为他入宫,这天下之大,她还曾看够。
殿下所求,是这天下,姜唯从他怀里挣出,坐到他对面,而我所求,不过余生安稳,有朝一日能够踏遍山河,如此便已足矣。
你又怎知,李靖远跟随她而坐,与她近近相望,我所求,只有这天下?
我心中所念所求,他俯首吻于她唇上,近在眼前。
而姜唯不作回应。
相府之外,谢芝兰从马车下来,被大门口等待已久的侍仆拦住。
公子,老爷在书房等你。
谢润端坐桌前,翻看儿子最近临摹的几幅字画,从枯山秃枝到鸟语花香,倒是应有具有。
门开,谢芝兰从外走入。
父亲。
公主今日不留宿?
父亲调侃的语气让他浑身不自然起来,谢芝兰轻咳几声,别扭回应:公主今日回宫。
谢润微微点头,随即又说:再过几日,等中秋宴后,我便向陛下请旨为你赐婚。
起身走至他身前,拍拍他的肩,安慰他道:科举一事,便不要再想了。如今你和公主这段关系,当是重中之重。
我百年之后,谢家能否屹立不倒,且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