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怎么不出牌?可是要放为兄一把?”身为地主的二郎打趣。
崔尧回过神来,祭出玉帝王母,顺手扔出九五带三清:“二哥承惠,带法宝翻一倍,一人两文。”
大郎抚掌笑道:“我道二弟手中有甚大货,原来与我一般烂牌,你这地主作的有甚意思?”
二郎笑道:“我以为底牌中会有机缘,是我想多了。”
崔尧也跟着打趣:“拿在手中的才是法宝,寄希望于底牌,二哥不智啊!”
二哥回曰:“三郎小小年纪就明白如此道理,二哥自愧不如。”
崔尧回味了一下,总觉得二哥话中有话,却又不甚明了。索性直接问道:“二哥有何指教,不妨直说。”
二郎放下牌,正襟危坐,对崔尧拱手说道:“许是我想多了,眼下我崔府颇有家资,你我也算是锦衣玉食。但终究是没有半点根基,所得财产全是祖母所赐。但祖母赐下的全是金银和一些奢侈之物,没有半点……”二郎想着该怎么形容。
崔尧却懂了二哥的意思:“都是动产,没有不动产是吧?”
二郎秒懂,继续说道:“我并非腹诽祖母,想来祖母也是疼爱父亲,不忍父亲插手俗事,只是父亲母亲受着巨量钱财却坐吃山空,为兄总觉得不是办法。以往我没有立场说这些话,我曾想过让大哥与父亲说,但大哥也觉得祖母已是偏爱父亲,如此挑拨,有违孝道。”
崔尧说道:“我试着理解一下二哥的意思,你的意思是祖母给父亲二人分配财产,将动产分给了父亲,不动产分飞了大伯,可是这个意思?”
二郎点头,说道:“没有产业,注定是没有未来的,难道等家中财产耗尽,都靠父亲去打秋风吗?”
崔尧点点头:“大伯掌握着生产资料,父亲手握着部分生活资料。是这样吗?”
二郎觉得崔尧得词语对他来说有些生涩,但却是意外得好理解。
大郎接口道:“如此说来,祖母的分配并无不妥,大伯乃是我崔氏的世子,旁人都说大伯能力出众,将家中大小产业打理的井井有条,而父亲性格洒脱,就比较,比较……”大郎表示作为儿子,对父亲的作风很难评。
二郎说道:“我今日向三弟说明情况,并非是要非议长辈们的作为,我也知大伯作为世子继承族中所有产业是最好的安排,毕竟嫡长子继承是我世家的立根之本。我只是想说,三郎作为咱们府中的嫡子,是否有责任向父亲劝谏早日将钱财转化成三弟口中的生产资料呢?”
崔尧却想的更多,从表面看:祖母应该是疼爱父亲的。毕竟家中的财产看母亲这几日花钱的架势,真的不算少,然而祖母再疼爱父亲也不能有违礼法,所有能传承的产业具是给了大伯。可为什么一点不动产都不分给父亲呢?这却是有些没有道理,哪怕只给一间作坊,一家铺子呢。难道祖母是希望父亲就是做个废人吗?
不对,祖母和父亲从兄长的言语中,是没有隔阂的。祖母没有道理这么做,为什么能让我们如此简单推断出父亲就是个败家子呢?崔尧对比两位兄长是有一点点历史知识的,虽然不多,也不一定准。但有和没有,是完全不同的。历史虽然偶有差错,但大势并没有改变,崔尧结合着浅薄的历史记忆,推断出了一个和二哥完全不同的判断。
崔尧也不敢肯定,所以把判断说了出来,准备让二人帮我参谋:“我有个猜测,不一定准,兄长们帮我参详一下。”
二郎说道:“你说,我洗耳恭听。”
大郎也说:“对,三弟也说说,只是莫要诽谤祖母啊。”
崔尧于是开口:“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祖母觉得父亲难堪造就,所以给了这么多的钱财,虽然容易坐吃山空,但是跑路的时候,也比较方便呀。”
崔尧说完,结合自己的情况,也愈发豁然开朗。遂自信的说:“二位兄长,且听我分析,我不在的时候,家中是不是没有嫡子?”
二郎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示意崔尧继续。
“那也可以这么说,假如父亲母亲以后没有再诞下嫡子,那么我们家以后是不是就慢慢被剔出嫡脉了?”
大郎说道:“有道理,家中没有嫡子,自然也就没了尊贵的身份,以后自然就成了偏房。”
崔尧又问:“大伯有没有嫡子?”
大郎又道:“自是有的,只是族中曾有传言。说霖弟是偏房所生,可查无实据,我等曾见过大着肚子的大伯母,自然知道是有人恶意中伤。”
崔尧接着说:“那么也就肯定,崔氏以后一定是大伯来继承,我们这一支,应该是备用计划。”
二郎疑惑:“何解?”
崔尧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我猜测,只是猜测啊!族中老一辈应该是感觉到我崔氏有可能将来会遇到什么风险。如果崔氏躲不过去,那么大伯那一支,很有可能被连锅端掉。
而我们这一支,手里掌握着大量钱财,兼之又是偏房,想来不会被人当做重要目标。所以当危险来临时,我们是可以随时跑路的,而且简单快捷。”
二郎陷入了沉思,他从未从这个角度考虑问题。毕竟世人皆知,只有千年的世家,没有千年的王朝,即便改朝换代了,也从没想过世家会完蛋。
大郎却不敢苟同:“三弟,你也忒危言耸听,谁能让我崔氏陷入危险?难道其他六大世家合力要灭我崔氏?不可能啊?五姓七望,同气连枝,互相联姻不断,段无可能。”
崔尧略带深意的望着大哥,说道:“你们是不是忘了,这世上不只有世家享有权利,名义上的共主,可是皇帝啊?”
二郎也有些疑惑:“陛下难道不是陇西李氏的人吗?他与我们是一体的啊?”
崔尧不知道世家中人是不是都是如此考虑皇权和世家的关系的,但管中窥豹,想来大抵都是如此观念。觉得皇权和世家是一荣共荣,一损皆损的。但历史告诉他,当皇权发展到一定阶段,是一定会攫取权力的。如果世家还抱着旧观念不放,冲突就一定会发生。一旦发生,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