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其实没有在想什么复杂的问题只是在反反复复的懊恼自责。
明明都已经是个身败名裂,名声差到不能再差的人物了,怎么还不知洁身自好;要去沾染这种龌龊事情!
懊恼沮丧的沉思了几天,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只是知道这次的事情细究起来;他和张无忌两人都有错处。
犹记得当年行走江湖时;偶有遇到此类事情;旁人都要满脸鄙夷的唾弃一声,自甘堕落!能行此苟且之事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物。
宋青书当时自重身份,不会随口跟着乱骂,不过心里的想法是差不多的。从没想过他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这自甘堕落之人中的一个。
明明都已经被张无忌手下的人误会过一次,所以才躲来这里。
自以为没事了,心情放松之后,又因为如今不再是寄人篱下的落魄样,所以对着张无忌能比以前要自在些,礼貌周到许多。
谁知一周到就周到出了问题,这一次再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开脱,就是他们两个做错了事,无可挽回!
心里痛悔得要滴出血来,张无忌不但是他现在最亲近的人,也是他唯一的朋友,只为了那一时的冲动就要连这个唯一也失去了吗。
从此之后他还是那个为天下人所唾弃的宋青书,孤零零一人,没有父母师长,没有同门兄弟,也没有朋友,唯有甩不脱的骂名和罪孽,如蛆附骨,至死方休。
他这辈子好像总是被这种一时之间欲望冲头的冲动所害。
上一次是因日夜思念着周芷若,一时冲动去偷窥峨嵋诸女的寝室,被七师叔莫声谷撞见,一路追了下来,要杀他清理门户,这才致有石岗比武,以侄弑叔的惨事。从此后倒行逆施,越陷越深。
这一次又是头脑发热……………
吃一堑而不能长一智,总是要重蹈覆辙的愚人,说的就是他宋青书!还有什么好说,因他行事不检,所以老天要罚他孤独寂寞的了此一生。
站起身来,叫过宋武艺,“武艺,山谷里被咱们困住的元兵现在怎么样了?”
宋武艺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察言观色的回道,“大哥,有一小队精锐前日护着领兵的将官硬冲出去了,余下的咱们射杀了一小半,其余的都已投降,胖子正派人看管着他们。”
宋青书一皱眉头,“看管着?胡闹,咱们有多少人手去看押降兵!怎么不来回我?降都降了,难道养着不用,把他们分批放出来,看看清楚,只要不是蒙古人,就分三路编入你,汪大全和祁天宝各自手下的队伍里。”
宋武艺赔笑,“就是昨天的事儿,我们不是看大哥你脸色不好吗,不敢来打扰,想着今日吃饭的时候再问你呢,我说大哥,你这几天在想什么啊,天天皱着眉头,这可想明白了?”
宋青书长眉一轩,瞪了他一眼,“什么我想明白没有?你们不好好练兵管这许多闲事做什么?”
宋武艺继续赔笑,“大哥你火气别这么大呀,这个事儿我们担心一下也不能算管闲事。”
宋青书诧异,“你说什么?”
“大哥,常言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要是实在为难就拿出来和我们商量商量,我们虽然没你有见识,但是说不定也能想出点有用的主意呢。教主大人这次带了那位什么法王来五牛岭是不是想正式把咱们收入明教的义军中?大哥,这事你可要三思啊,咱们日后打不进徐城县就算了,打进了徐城县那就是咱的地盘,可不能这么轻易就给了旁人,咱们是用了明教的名头没错,但是他们一个人都没出就想要咱们的地盘和队伍,天底下可没有这么白捡便宜的道理。”
宋青书料得他自己说不出这么番道理来,肯定是祁天宝和胖子汪大全两个人讲的,那两人在外行走闯荡了不少时候,见多识广,很有些头脑,相较之下,宋家兄弟就显得简单率直了,这兄弟俩最大的好处是忠心不二。
沉吟一下道,“这个道理我自然知道,只不过咱们徐城县还没有打下来,先不用想那么长远。这样,你们今晚都到我这里来,我要安排一下,咱们三日后下山攻打徐城县。”
宋武艺兴奋,“大哥,三天后就打?”
“嗯,趁着他们的兵将元气大伤,我们一举将徐城县攻下来。”
………………
张无忌和韦一笑离开五牛岭后直接赶往镇江,到达之前义军第一猛将常遇春已经飞快的打了一个打胜仗,大败张士诚军于龙潭。
张军士气大挫,退守常州。
明教自杨逍以下,除了殷野王留守濠州外,其余诸首脑齐聚镇江庆功。
张无忌特意传信给杨逍,请他将赵敏一起带来,这一仗是和张士诚打的,庆功时带上赵敏应该无妨。
众人到达之日,张无忌率众出城迎接,只见赵敏俏生生骑于马上,跟在杨逍的身后,一笑迎上,“杨左使,敏妹,一路辛苦了。”